又不是住皇宮大內,紫禁城巔!
武弘文聞言哈哈一笑道,
“你都說是自家人了,安安的宅子翼南住的,那這八十兩銀子一月翼南自然也是給的,這是他們兄妹兩的事兒,我們做長輩的便不用過問了!”
小程氏還想再說甚麼,卻是見武弘文沉下臉來,
“怎得,你要如何……讓你侄子白住宅子,不出銀子?”
武弘文的臉色一沉,小程氏便不敢再造次,隻得悻悻地出來,小程氏氣憤道,
“沒想到那丫頭當真敢如此不顧情麵,她這是想怎麼……連程家都不認了麼?”
許媽媽應道,
“大小姐那性子您也是知曉的,山村裡的野丫頭,禮儀廉恥樣樣不懂,更毋論甚麼情麵了!”
小程氏惱道,
“現下我還當真不知如何向大哥交待呢!”
前頭她寫信回京城去,原是打算著讓姨娘給出出主意,卻是沒想到姨娘回信裡提到程翼南要到南京國子監進學,小程氏靈機一動便想拉了程翼南來幫著自己打頭站,當年她還在家時,大哥便與自己親近,之後便是出了閣多年,也是有書信來往的。
這一回聞聽姨娘提及這三侄兒的事,小程氏便寫信給程昱道,問及侄兒到南京一事,那是打了包票會好好待他,她這一賣了大哥人情,二是拉了程家做靠背,讓侄兒去占了那宅子,住上個三年五年,待到給武馨安尋個人家遠遠的嫁了,那宅子又帶不走,又給三表兄住著,慢說是武馨安便是武弘文也不好趕人,日子久了不就是自己的了麼?
隻沒想到武馨安這丫頭當真是個混人,又愣又混,那是半分不講情麵,居然打上了門去!
“她……她是當真不怕得罪程家,前頭那紅寶石頭麵白送啦?”
一旁的許媽媽聽了應道,
“小姐呀……也不是老奴多嘴,您且想想,大小姐在外頭這麼多年,靠了哪一個親戚了,彆說是程家便是武家人,她也未曾靠過,又怎麼會因為那一套紅寶石頭麵就對程家有了親近之感?”
小程氏卻還是不解道,
“程家便是再沒出息,好歹也是在京城裡經營多年,但凡程家能為她說上兩句話,她以後婚嫁都要比現今好上許多的,她就那麼硬氣,半點兒不想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許媽媽也有些想不明白,想了想應道,
“許是她仗著老爺的寵愛?”
小程氏搖頭道,
“老爺便是再寵她,終究隻是在南京城裡做官,眼界與人脈隻這麼一點兒,她要想往高裡嫁,必要靠著程家!”
便如她自己一樣,雖說她如今是看著這南京城,但真正最想的是女兒們嫁回京城,那裡才是高官雲集,富貴榮華的地方!
許媽媽也是想不明白,
“老奴也是弄不清楚了!”
按說大小姐這樣失了親娘的小姐,哪一個不是想方設法的捧著後娘,這男主外女主內,老子再疼閨女,後院裡真正主事的還是女主人,大小姐就不怕以後夫人在婚事上拿捏她,還是……大小姐以為隻靠拳頭便能尋著一位好夫婿?
她們這一生所求不過就是靠著男人,靠著娘家站得更好,走得更遠,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逢高踩低,鑽營奉承,又怎麼會想得到有人,從未想著靠夫家與娘家,隻想靠著自己赤手空拳闖天下?
小程氏這頭頭疼著怎麼向自家大哥交待,那頭程翼南夫妻拿了銀子回去,卻是商量著要搬出去,楚氏道,
“那丫頭如此凶惡,這宅子是住不得,當初我就同你講過,這小丫頭另看著年紀小,卻甚是受姑父寵愛,隻怕她的便宜不好占,偏你還不聽!”
程翼南正躺在軟榻上頭,使那煮熟的雞蛋給自己熱敷,一麵哼哼唧唧一麵應道,
“我怎會知曉這丫頭是這樣兒,我這也算是長見世了,京城也好,南京也罷,我就從未見過這樣的小娘們兒!”
楚氏就著鏡子仔細打量自己的額頭和鼻尖,這兩處便是她前頭摔下去時,碰得最重的地方,見鼻頭上都破皮了,一大塊傷口碰一碰還在滲血,當下不由衝著程翼南哭道,
“三郎,你瞧瞧,我這處都破了相了!”
程翼南看了看妻子的臉,果然是鼻頭上一大塊皮都掉了,不由也是心疼,他為人雖吝嗇,極愛占人便宜,又愛小偷小摸,可對自家媳婦倒是真心的好,見狀一咬牙,從懷裡掏出了二十個銅板子,叫了身邊的婆子道,
“去去去!給夫人買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