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釋空和尚冷冷一笑道,
“我本來就不是和尚!”
這廂見自己這一番恐嚇讓楚氏終於失了心房,倒是態度緩和了下來,
“這東西我找了它二十餘年,隻要你將東西給我,我便會脫了袈裟,離開金陵城,你便可回家去,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楚氏聽了忙道,
“你此話當真?”
釋空應道,
“我自然是說話算數的!”
“那你先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家有這東西,你又是怎麼尋到我的?”
釋空應道,
“你們家這東西乃是前前朝傳下來,是家中不傳之秘,若不是當年……我……”
話說到一半,卻是又停住了,眯眼看著楚氏道,
“廢話少說,東西在哪兒?”
楚氏被他狠厲的目光盯的又是一個寒顫,卻是牢記武馨安的話,咬牙道,
“你要不告訴我,你是怎麼知曉的,我就是寧願現在咬舌自儘也不會讓你得到東西的!”
釋空聞言大怒手掌又抬了起來,目光陰冷的盯著楚氏半晌才恨恨放下了手,將臉轉向窗外冷冷道,
“你想聽便聽罷,左右這麼些年來,這些事我壓在心頭多年,從未有人聽過!”
原來……這釋空和尚在三十年前可不是和尚,他乃是一個道士,名叫沈隨風,在天一山黃通觀修行,有一年天下大旱,有不少百姓四處逃難,有人去了外鄉,也有那上各處廟宇求施舍的,那時節的黃通觀觀主便是沈隨風的師父,見這情形自然是想方設法救濟災民。
沈隨風跟著師父每日裡救濟災民,那時節他二十出頭,血氣方剛,與那災民之中一名青年婦人有了勾連,那婦人生的貌美如花,丈夫卻是個病秧子,夫妻二人時常受旁的流民欺負,也虧得有沈隨風出麵解救,那婦人生心感激,一來二去兩人便不清不白了。
之後一月,二人戀奸情熱正是難舍難分之時,卻是被黃通觀主撞破,那是勃然大怒,一掌打在徒弟胸口,沈隨風立時便去了半條命,被師父扔在道觀地地窖之中等死!
之後半夜夜,那婦人悄悄溜了進來,抱著他哭了一陣,往他嘴裡灌了不知甚麼東西,待到第二日,他居然是傷勢全好,卻是趁著自己師父前來察看時,突然暴起,一掌打在師父的胸口,將他給打死了!
沈隨風見打死了授業的恩師,那索性一不作二不休,一把火燒了道觀,連同那住在道觀之中的百十名災民,其中還有那婦人的丈夫,全數都給燒死了,之後帶著婦人下山去了。
二人在一處過了五六年,沈隨風也曾問過那婦人,當日裡給自己吃的甚麼,那婦人隻是含糊道是家傳的良藥。
沈隨風初時不在意,之後幾年之中,二人的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他雖說是年輕力壯,但並無一技之長,隻能靠著一身力氣吃飯,每日賺的銀子也不過就是夠二人糊口,這樣貧苦的日子二人過上幾年便心生厭倦,那婦人便趁著他在外頭做活時,勾搭上了有錢人家的公子!
那公子哥兒喜婦人妖媚,便尋上沈隨風要花銀子將婦人買回家去,沈隨風雖說後悔離了道觀,但對那婦人倒是真心喜又的,聞言不堪受此侮辱,怒而將那公子哥殺死!
他犯下人命官司時,有數人在場,這下子自然是跑不掉了,被拿下大牢之中,沈隨風被判了秋後處斬,卻是直到日子將近了,那婦人也從未來瞧過他一眼,沈隨風心中懷恨,想法子逃出了大牢去尋那婦人,回到家中竟見那婦人又同旁的男人躺在一張床上,他上去手刃了奸夫,便要殺那婦人,那婦人求饒不成,便對他道,
“你不是一直想問我那日裡給你吃的藥是甚麼嗎?”
沈隨風此時早已殺得眼紅了,揪著她的頭發道,
“老子殺了你,再搜你的身一樣可以找到!”
那婦人便道,
“那東西不同旁的,你殺了我,便再也得不到了!”
“不過一瓶藥,沒有便沒有了,老子今兒是殺你殺定了!”
那婦人道,
“這藥是我祖傳秘法,乃是早年間由仙人所贈藥方炮製而所,傳到如今,當今世上隻我與失散的姐姐才知曉,你殺了我便是自斷財路,再也尋不到了!”
沈隨風聞言終於是停了手,將那婦人囚禁起來,綁到那荒山廢寺裡日日拷打,那婦人受刑不過,終於吐了實情。
原來她祖上乃是山中采藥之人,也不知哪一回誤入了仙山,偶遇了仙人傳授了一劑藥方,此藥製成能生死人,肉白骨,令得枯木逢春,老樹開花,她祖上先人得此藥方如獲至寶,依著藥方製成仙露,因那仙人自稱玄天無上慈仁仙師,便取了這仙露名為玄天無上慈仁仙露,傳到如今隻稱是仙人露。
那婦人對他道,
“此藥方傳到如今,我們家便隻剩下我們姐妹二人,我姐姐在大,藥方在她手中,我如今身上還剩下半瓶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