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他,
“你怎麼在這裡,還……這身打扮?”
說罷上下打量他,裴赫那白生生的小臉,武馨安可最是嫉妒的,如今刻意抹黑了,倒是順眼不少,裴赫看了肖桂容一眼,便應了一句,
“我出來曆練曆練!”
武馨安又問,
“金大夫與劉先生可好?”
“都好!”
裴赫應道,仍是那般少言寡語,武馨安知他性子,倒是不以為意,笑眯眯道,
“你來了正好,快瞧瞧容姐姐的傷,想法子讓她快些好起來!”
裴赫點了點頭,過去為肖桂容把脈,沉呤半晌道,
“前頭她可是受了風寒?”
武馨安點頭,
“確是受了寒,半夜還發了熱……”
裴赫皺眉頭道,
“她本就身上帶傷,再受了寒氣,雖說外頭瞧著沒甚麼,但這五臟六腑已是受了損,要好好將養,若是再不愛惜身子必會落下病根,以後有損壽元!”
武馨安聞言嚇了一跳,
“這麼嚴重!”
裴赫抬眼看了看她,
“肖小姐的身子底子本就弱,前頭就是外傷內寒,現下又是寒上加寒,傷口也有紅腫的跡象,即便這回身子好了,也要好好養上幾年!”
武馨安想了想對肖桂容道,
“容姐姐,即是如此,前頭我們說的事兒得變一變了,且先放過肖銑,我們先離開靜海縣,待身子養好些再說!”
要用賬本逼肖銑就範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到的事兒,隻怕還要從長計議才是!
肖桂容咬著唇半晌搖頭道,
“不,我要留在靜海,不將母親和弟弟妹妹救出來,我決不會走!”
武馨安眉頭一皺,
“容姐姐,身子要緊,這事兒往後壓一壓也無妨,你若是身子垮了,便是將叔母與弟妹們救出來,他們見著你這樣難道不傷心麼?”
肖桂容慘笑一聲道,
“左右我已是死過兩回的人了,我甚麼都不怕了!”
武馨安見勸她不動,便有些惱了,心中暗暗道,
“她即是榆木腦袋說不通,便將她打昏了,弄出靜海去,到時候離得遠了,她就沒法子了!”
一旁的裴赫見她大眼珠子一轉,立時明白她心裡那點子念頭,心中暗歎,
“果然還是她,明明腦瓜子不笨,但能用拳頭解決的事兒,是堅決不會動腦子的!”
想到這處清咳一聲,對肖桂容道,
“肖小姐,在下有話要說!”
肖桂容對這救了自己性命,又相貌俊美的郎中甚有好感,聞言忙道,
“裴郎中,您請講!”
裴赫沉呤片刻道,
“肖小姐,不瞞肖小姐裴某如今是在京城北鎮撫司裡辦事……”
“北鎮撫司?”
這四個字兒那可是鼎鼎大名,如雷貫耳,肖桂容聞言一驚,
“錦衣衛?”
她瞧向了武馨安,武馨安倒是一臉了然,對她點了點頭,裴赫應道,
“裴某並非錦衣衛的人,隻家師叔在錦衣衛辦差,我與師父是應邀到京城來為錦衣衛幫手的,至多算得半個錦衣衛的人……”
頓了頓看向肖桂容道,
“裴某略略知曉肖小姐的家事,又聽二位對話之意,這是有意想救出家中母親與弟妹,又似是對肖縣令頗有些怨懟,這事兒裴某倒是能助你!”
肖桂容愣了愣問道,
“怎麼助我?”
裴赫應道,
“實不瞞肖小姐,裴某這次到靜海正是為了追查河間府劉子清貪汙之事,而這靜海縣令肖銑正是劉子清的死黨,肖小姐……”
裴赫頓了頓道,
“肖小姐,令尊之事錦衣衛已是知曉個八九分了,也不瞞肖小姐說,隻怕最近錦衣衛便要動手捉拿令尊了,屆時這家中老小隻怕都要受牽連,肖小姐要儘快想法為家人脫罪才是!”
肖桂容聽了立時呆在了當場,繼而慌張起來,拉著武馨安六神無主的問,
“這……這要如何是好?我……我就知曉他儘早會有這麼一天,他死是自找的,可……可母親與弟弟妹妹們怎麼辦?我們……我們難道都要陪著他去死嗎?”
他若是好父親,好丈夫,便是個貪官我們跟著他死倒也罷了,可他那樣的人,在生時折磨家人,難道死了黃泉路上我們都還要陪著他麼?
不……我不願意,更不願意母親和弟弟們也跟著他一起,小四郎如今才四歲呀!他不過隻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孩童,他有甚麼錯?
肖桂容拉著武馨安的手,眼淚立時湧了出來,
“安安妹妹,你……你救救他們呀!”
她如今將武馨安當做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細瘦的手指緊緊的抓著武馨安的手臂,裴赫看了一眼,開口說道,
“肖小姐,裴某有法子助你的……”
肖桂容聞言大喜,忙問道,
“裴郎中,真有法子幫我?”
裴赫點頭道,
“這事兒放在旁人那裡,自然是不成的,不過好在今兒肖小姐遇上了我,隻要肖小姐能為錦衣衛供出肖銑的罪證,裴某便可想法保了肖小姐母親與兄弟妹妹們的安危!”
“你……你說的話可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