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這時婆子進來報道,
“夫人,飯菜都預備好了!”
小程氏借機起身請眾人移步去用餐,席間倒也是一派和樂,眾人談笑風生,很是快活。
小程氏還當躲過了一劫,卻是沒想到天黑送客時,程季禮夫妻離開時,張氏卻是對她吩咐道,
“明日你回家一趟,我有話要對你講!”
小程氏見張氏的臉色陰沉,這心裡也跟著一沉,她自小便是在嫡母嚴厲的教養下長大的,最明白她這樣臉色是為了甚麼,不由心頭叫苦,卻也不敢不回,隻得應道,
“是,母親!”
第二日小程氏便回了娘家,張氏見著她便陰著臉道,
“以前你們離的遠,我也管不著你,如今你都到我眼皮下頭了,前頭看你忙著宅子的事也不煩你,現下我再問你,這家裡兒女的婚事,你同翊帆心裡可是有成算?”
小程氏聞中心中暗暗叫苦,
“家裡幾個小的是我親生的,倒也罷了,偏偏那個大的,彆說是我,便是她親爹都做不了主,依著母親的架勢,這是要插手了,這可如何是好?”
那丫頭的脾氣比大姐姐還桀驁不馴,惹惱了事兒就鬨大了!
想了想便打算推到武弘文身上便應道,
“母親彆的孩子倒也罷了,隻這安安您也知曉的,她離家十年,老爺對她多有愧疚,在家裡寵得跟甚麼是的……”
說罷苦笑一聲道,
“也不瞞您老了,我在家裡旁的都能做主,隻安安這處我是半句都不敢多說的!”
張氏聞言很是不滿,
“你跟著翊帆十年有餘,又為他生育了二子三女,他後院之中隻你一人獨大,我還當你早將他牢牢掌在手中了,沒想到竟是這般沒用!”
小程氏苦笑道,
“母親,家裡旁的事兒倒也罷了,可……安安可是大姐姐生的,當年……”
說起當年,張氏便變了臉,一擺手道,
“休要提當年,當年若不是我一時心軟了,放你大姐姐出了門,她……她又何至會早早便去了!”
說罷眼圈兒一紅,卻是咬牙對小程氏道,
“我決不能讓安安也步了你大姐姐的後塵,前頭不是同你說過你大嫂娘家的侄兒麼,前頭我親自見過一回,論人才與我們安安倒是般配,又家世甚是不錯……十五歲的小郎君,書又讀得極好,性子也是十分溫良的……”
說罷對小程氏瞪眼道,
“這事兒你回去同翊帆講講,隔兩日便去相看相看!”
“這麼快?”
小程氏有些吃驚,張氏應道,
“這好兒郎家家都想招了做女婿,若不是有你大嫂幫著你們說話,早你們還在南京時人家便定親了,還能留給你?”
小程氏無奈之下隻得點頭,
“是,母親!”
這廂回去同武弘文又提起了此事,武弘文眉頭一皺,
“前頭不是說了麼,那小子年紀小了些,我們家安安還是尋個年紀大些的,更體貼……”
小程氏勉強笑道,
“母親說了,那小郎君書讀得好,性子也極是溫良的,不如我們去相看相看……”
武弘文卻是皺眉擺手,
“不必見了!我還想再留安安幾年!”
小程氏聞言還想再說,隻武弘文態度堅決,她也不敢再說,出得書房來一臉的愁容,許媽媽見了便出主意道,
“老爺這處說不通,不如去問問大小姐?”
小程氏愁道,
“大小姐那性子,隻怕更行不通!”
許媽媽應道,
“依著老奴看那也未必,大小姐那性子吃軟不吃硬,您軟語求一求她,說不得便應了,隻要大小姐應了,便是老爺都沒法子的!”
小程氏想了想應道,
“隻能如此了!”
當下果然去尋武馨安,武馨安聽了小程氏說明來意,倒也未急著說話,隻見小程氏苦著臉道,
“安安,母親也不是想過問你的婚事,隻是你外祖母那處逼得緊,我們去相看相看,便當是出去玩玩散心,你隻說是沒瞧上,母親便算對你外祖母有交待了,你看……如何?”
武馨安那性子當真是吃軟不吃硬,見小程氏苦著一張臉,甚是煩惱的樣兒,便心軟了,想了想道,
“我明兒要去師父那裡,後日有空,後日去見吧!”
小程氏聞言大喜,拉著她的手道,
“安安真是好孩子,多謝你體恤為娘!”
於是派人去向張氏報信,又告訴了武弘文,武弘文一聽說是女兒要去,倒也不阻攔隻是吩咐小程氏道,
“你盯著那小子,但有甚麼歪心思,便立時將安安帶回來!”
小程氏聽了暗暗發笑,
“就憑你大女兒的身手,我倒是怕那小子但有個不敬,被狠揍一頓,我不好向大嫂交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