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這是要送到哪兒去?”
黃衣的左右瞧了瞧才悄聲應道,
“按說這主子的事兒,我們不應過問,不過我也是好奇,才問了憐秀,憐秀說是主子極喜歡這小丫頭,要養在膝下,不過王府裡人多眼雜,等這陣子風頭過去了,便將小丫頭送到外頭彆院裡……”
“是麼……這小丫頭可愛是可愛,可也不必去偷了人家的來養呀,自己生一個不是比這個強?”
黃衣的又左右瞧瞧,這聲音越發的輕了,連同處一室的武馨安都不得不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隻聽她道,
“我是聽前頭府裡禦醫身邊的小廝說的,說是禦醫給顧姬請平安脈的時候,早瞧出來了,她早年傷了身子……不能生……”
“不能生!”
“噓……”
黃衣的伸手緊緊捂了同伴的嘴,
“你這麼大聲做甚麼,想害死我們兩個麼?”
這話音剛落,卻聽得有人在房門前冷冷說道,
“這話倒是無錯,確是會害了你們性命!”
這聲音極是柔媚,正是那日他們在城門處遇到的那裕王府的顧姬,那兩位侍女聞聽此話,立時便如聽見了閻王麵前,小鬼開道的鑼聲一般,嚇得膝蓋一軟,人便跪了下去,
“咯咯咯咯……”
寂靜的室內竟是響起了一陣牙關打架的聲音,那兩名侍女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饒……饒命……奴……奴再……再也不敢了!”
那顧姬輕笑一聲,武馨安隻見那容貌豔麗的顧姬,半夜裡身著一件寢衣,外頭罩了一件披風,亭亭玉立在房門前,臉蛋兒隱在夜色之中,玉色的酥胸卻在燈光之中微微的起伏著,泛著溫潤的光澤。
她上前一步,在燈光中露出一張未施粉黛的臉來,即是未施粉黛卻仍是眉目如畫,美如天仙,這樣的姿色,以武馨安見的人當中,隻裴赫一人可比了!
這樣的一個絕代美人兒,這麼一身穿著,在這深更半夜若是立在男子的房前,那便是柳下惠也要心亂了。
可如今瞧在兩個侍女的眼中,這美貌的侍人便如那索命的惡鬼,追命的羅刹,嚇得是花容失色,嬌柔的身子抖如篩糠一般,叩頭如搗蒜,口裡連稱,
“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王姬饒命……饒命!”
那顧姬目光冷冰,笑容卻極是柔媚,衝著二人溫柔一笑道,
“傻孩子,有甚麼好怕的,不過疼一下子便過去了……下輩子投胎選個好地方去,最緊要閉上嘴!”
說話間一揮手,從外頭湧進來幾個粗壯的婆子,進來便將二人按翻在地,從背後反背了雙手,有人伸手抓著二人的頭發,狠狠往後拉扯,又用布賭住了嘴。
正當武馨安猜測這是多半要拖了二人下去杖斃之時,卻見那顧姬出手了,一根蓄了長長指甲的食指伸了出來,直直戳向了其中一個的咽喉,這顧姬也不知學的甚麼功夫,那食指遇上侍女嬌嫩的皮膚,便如那熱刀入了油脂一般,
“噗嗤……”
一聲,那侍女的咽喉竟是被戳出一個深深的洞來,鮮血立時迸射而出,濺到了顧姬月芽色的寢衣上頭,顧姬神色不變,有一名侍女閃身出來,卻是拿了一個白瓷的海碗,接在那冒血的傷口處,咽喉處的傷口最是致命,這麼殺人便如殺雞一般,鮮血飆射入碗中,發出潺潺的聲音。
這室內其餘人都是閉口不語,冷冷地看著這二人掙紮扭動,卻是怎得也掙脫不了粗壯婆子的壓製,待到鮮血流滿一碗時,侍女雙手奉給了顧姬,
“主子請用!”
顧姬點了點頭,接過碗來,送到飽滿的紅唇邊,小口小口的喝著,一麵喝一麵點頭道,
“不錯!果然這東西還是要鮮嫩人兒的才好喝!”
她舉止優雅,看著動作緩慢,但口中卻是一點不慢,不多時一碗鮮血就這麼下去了,那喉嚨上多了一個洞的侍女,此時早已瞪大了眼,身子軟了下去,雖還未斷氣,但胸口劇烈的起伏,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顧姬見狀很是遺憾道,
“可惜是個多嘴的丫頭,若是不然……養起來慢慢喝,也是夠我喝上幾日的!”
這絕色的佳人,身上染血,唇角嫣紅,配著出眾的五官,帶著一種異常的美豔,卻是透著莫名的妖異,讓人後脊骨直發涼,若是旁人瞧了隻怕都要嚇出個好歹來,隻武馨安是何人,前世裡殺的豬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血腥的場麵見得多了,見這情景非但不怕,反倒是咧咧嘴,暗暗道,
“這麼一個小小的洞放血,放到最後血沒流儘,人就死了,身上會起大片的紫斑,這也就是殺人,若是殺豬,怕是沒人買肉了!”
吃人血吃的這麼爽快,倒是有些像那奚姨娘呢,不過奚姨娘吸人血倒不至死,這顧姬下手就是真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