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低頭應道,
“不敢!”
對方卻是仍不肯放過他,打馬過來鞭子一揚,
“狗東西……”
這時節武馨安一撩簾子探出了頭來,見狀立時大眼兒一瞪,喝道,
“喂,有話說話,彆動手!”
對方被武馨安一喝,轉頭過來見著是一個圓臉兒,生的十分討喜的小娘子,放下了手裡的馬鞭嘿嘿一笑道,
“哎喲!原來驚著了小姐,當真是該死!”
武馨安聞言白眼兒一翻,
“你該不該死是你的事兒,於我有何相乾,你要死一邊兒死去!”
“喲嗬!”
那人很是吃驚,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兩名護衛,
“小娘子這性子倒是挺辣的……”
說著滿臉趣味的伏下身子,打量武馨安,用馬鞭柄一指自己的鼻頭,
“你知不知曉我是誰?”
武馨安再翻白眼,
“你這人是不是傻,你自己是誰你都不知曉,我怎麼知曉!”
那人聞言不怒反喜,哈哈笑道,
“好好好!果然有意思,告訴你小娘子,小爺是安康侯府的大爺蘇文勇是也!”
武馨安上下打量此人,相貌平平,一臉的囂張,一看便知曉是個紈絝子弟,心中是暗暗不屑,應道,
“如今知曉了又如何?蘇家大公子這是要攔著我們不許過去麼?”
那蘇文勇笑道,
“前頭不知是小娘子,如今知曉了,小爺一貫的憐香惜玉……”
說罷馬頭一撥讓開道路,王勇忙趕了馬車往巷子裡去,待到了武府,守門的武平見了忙叫人過來幫手搬酒,那蘇文勇卻是遠遠在後頭跟著著,打量著武家門楣,問身邊的人,
“那是何人的府邸?”
身邊人看了看應道,
“是刑部浙江清吏司主事武弘文的……”
蘇文勇笑眯眯點頭,
“好好好!且去給我打聽打聽,這小娘子是武弘文的甚麼人?”
那頭武馨安自是不知曉招惹了一個紈絝子弟,自顧自喜滋滋將車上的酒全數搬回了自己院子,關媽媽一見卻是頭疼道,,
“大小姐喲,這閨閣裡的小姐旁的不好,怎得就好上酒了,這麼些酒是要放在何處呀?”
如今她們的院子小,又大小姐和四小姐一起用著一個院子,加上丫頭婆子本就住得憋屈,哪裡來的地方放酒。
武馨安笑眯眯道,
“這個好辦,把後院的泥挖開,統統埋在地下,想吃再挖便是……”
如此叫外頭人護院進來忙活了好幾日這才算是將酒全數放好了。
又隔了幾日,小程氏回了一趟娘家,回來後那是長籲短歎,好不煩惱,一旁的顧媽媽勸她道,
“小姐,這事兒可萬萬不能答應,您還是早些同老爺明講才好!”
小程氏愁眉苦臉道,
“我自知曉這事兒老爺不會答應,大小姐必也是不會答應的,可老爺與大小姐原本對程家便心有芥蒂,若是將事兒一說,隻怕以後連程家的門都不肯登了!”
顧媽媽歎氣道,
“可這事兒您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呀,老爺遲早也是要知曉的!”
這事兒本就是程家的錯,這隻聽說過祖父母過問孫女兒的婚事,卻是沒聽說外祖父母要外孫女兒去給人做小妾的!
沒錯,便是做小妾!
前頭那安康侯府的蘇文勇,見了武馨安一麵,便派人打聽,這廂卻是打聽到武馨安乃是戶部員外郎程季禮的外孫女兒,這事兒便好辦了!
這安康侯早與嚴家父子眉來眼去的許久了,也算是半個嚴黨,程季禮在戶部那就是嚴世蕃的人,雖說如今蘇定勇還未得封世子,不過他乃是嫡長子,以後封世子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以她一個小小的六品主事的女兒,做安康侯世子的小妾,都是抬舉了她,這事兒隻要他蘇文勇開了口,必定是手到擒來的。
這廂蘇文勇派個管事的去程家將這事兒一提,程季禮果然滿口的答應,他雖是嚴黨卻是那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平日裡在戶部嚴世蕃連眼風都不會掃一眼的小透明,如今能與安康侯扯上關係,以後在嚴黨之中,他必是能更進一步的。
他回到家中將這事兒同張氏一講,張氏大喜連連道,
“前頭孫家的事兒未成,我還有些埋怨那孩子呢,原來她的機緣還在這後頭呢,那安康侯府比起孫家來,自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雖說是做妾,不過那蘇定勇雖有妻有妾,膝下卻還沒有一兒半女,我們家安安一看就是好生養的,隻要入了侯爺府,誕下子嗣,便是正妻都要讓她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