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饒命……”
武馨安的拳頭陡然一收,揚起的拳風將蘇文勇的發髻都給打散了,頭發立時披散下來,隨風飄飛,蘇文勇就是個仗勢的無能紈絝,平日裡仗著家中權勢和身後一幫子惡奴耀武揚威,當真讓他真刀真槍的上場,他怕是連街頭的小混混都不如,這廂心驚膽顫的接過繩頭,一步一挪的把自家奴才們往正街上引。
武馨安在後頭看了,一石頭打在他屁股上頭,
“嗷……”
蘇文勇捂著屁股蹦得老高,就聽武馨安在後頭陰惻惻道,
“彆耍花招,給本小姐老實遊街,若敢動歪心思,我便用石頭打斷你的腳筋,讓你以後再出門搶男霸女,隻能用手爬著去!”
蘇文勇著實被嚇住了,心頭暗罵,
“老子這是遇到了個甚麼東西,這是個官家的小姐還是個綠林的女匪,有這本事你在京師裡窩著真是屈才了,到外頭劫道兒必是財源廣進,銀錢滾滾!”
於是,京城百姓今兒可是見了世麵嘍,前頭因著討論二位王爺雄風問題而被皇帝強壓下去的八卦之心,又被武主事家的大小姐給挑了起來,這回的熱鬨更加好看!
據說是安康侯府的大公子想要強納武家大小姐為妾,提親不成,想上門強搶,結果沒想到武家大小姐是個練家子,他自己搶人不成,反被人給打了,這廂還被人逼著自家牽著手下的奴才們遊街呢!
那位可就說了,這事兒你們怎麼知曉的這麼清楚,能不清楚麼,這武家的奴才們正跟在一旁敲鑼打鼓的吆喝呢,
“大家來看呀!想私闖官宅,上門強搶,如今反受報應,大家來看呀!”
“大家來看呀!強納人妾便是如此下場,百姓們速來觀看,來晚了可就沒地兒看去啦!”
百姓們一聽吆喝那是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這廂是做生意的鋪子也不管了,攤子也不看了,酒樓裡的酒客們酒也顧不得吃了,菜也不要了,鋪子裡的客人也是顧不得討價還價,將手裡的東西一扔,全數跑到外頭來看熱鬨了。
隻見這平日裡橫行霸道的一幫子惡奴們,全數都佝著身子,夾著雙腿,把腦袋壓得低低地,好似那見不得人的小媳婦一般,走路都瑟瑟發抖,小步小步的挪著,倒不是他們臉皮薄,也不是他們壞事做多了,心裡發虛,隻是這腰上褲帶被抽了,不夾著腿走路,那褲子便要掉呀!
於是一個個也管不得旁人眼光了,眼一閉,頭一低,索性裝起了死來!
而他們前頭的蘇文勇更是腦袋都快埋進胸口了,好在他頭發散亂了下來,將麵目遮擋了,他再一低頭還真沒幾個認出來這位是安康侯家的大公子,這一行人一路往前走,百姓們指指點點,有認識其中人的便悄悄道,
“哎呦!這不是安康侯府的人麼?”
“是麼,是麼,你可瞧清楚了?”
“可不是麼,那最後的一個不正是安康侯府的劉二麼……這劉二都出來了,最前頭的是誰?”
“難道是侯爺府裡的大公子?”
正指指點點,有人好奇要去撩最前頭那個的頭發時,卻不知從何處竄出來一條養的油光水滑,頭大身壯的大黃狗來,那狗兒頸上帶了項圈,乃是精鋼打造,上頭還鑲了一圈兒紅寶石,有那眼尖的見著不由嘖嘖道,
“這是誰家土財主的狗,這狗頸上帶的東西夠老子吃十年了,當真是人不如狗,有錢燒的!”
正眼紅間,卻見那大黃狗突然猛起一竄,竟是一口咬在了那走在最後的劉二的屁股上頭,
“哎呦!”
那劉二大叫一聲,原地一蹦老高,卻是手捂著屁股亂跳,
“哎呦!哎呦!我的屁股!”
他這一蹦不要緊,竟是將褲子給蹦掉了,纏在腳下將他絆了一個狗啃屎,那大黃狗見狀汪汪兩聲,上去就咬著劉二的褲子一扯,立時連外褲帶裡褲就給他扒拉了下來,於是乎兩瓣白花花的屁股立時就朝了天,
“嘩……”
人群之中立時迸發出了一陣興奮的怪叫聲,
“汪汪……”
那大黃狗忒壞,見著那白花花的屁股甚是眼熱,竄上去又是一口,
“嗷嗚……”
“啊……”
這下子真皮實肉咬得紮實,劉二慘叫一聲,幸得這時節他的褲子已經扒光了,腳上沒了牽絆,當下是在地上拱了幾拱,踉蹌著起身便跑,隻他忘記了,他現下正被串在繩上呢,他這麼沒命一跑,立時將其餘人都牽扯了,他前頭的二人就被他扯倒在地。
又那大黃狗見劉二跑了便去咬地上的,地上的早見了劉二的慘狀,那有不嚇的,當下也是嚇的以頭拱地,掙紮起身,撒腿便跑……
正此時遠遠綴在後頭的武馨安衝王勇與錢楓打了一個呼哨,二人會意立時抽出腰間的刀來,將這串人的繩子給砍斷了幾處,於是乎這二人一組,又三人一組或是單人一組,便開始在這大街上狂奔起來……
待到多年之後京師裡的百姓們回憶起這事來,都不敢在吃飯時講,生怕笑的太用力,把飯菜給嗆進喉嚨裡,笑人不成自己倒先嗆死了!
安康侯府的十多名壯漢,脫了褲子在大街上遛鳥的壯舉,不出一時三刻便傳遍了整個順天府,百姓們聞之立時瘋狂,這樣的事兒百年都不見一回呀,尤其是那在家燒火做飯的婦人們,聽見了消息將手裡的菜刀一扔,火也不燒了,提著裙擺便衝到了門外頭去,那日間也不知京師多少百姓家的漢子沒吃著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