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傷了腳踝,多虧武家小姐相助才能回轉……”
金世恩又要道謝,武馨安忙擺手道,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即都是朋友便不必謝來謝去的!”
這廂扶了金小姐回轉涼亭,卻見得魏彤早已坐到了裴赫對麵,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瞧,那金小姐入了涼亭,果然是一眼瞧見了如鶴立雞群一般的裴赫,當下不由呆了呆,口中喃喃道,
“怪不得……怪不得她日夜提及……這樣的人物自然……自然是不同凡響的!”
武馨安見狀心頭莫名生出一絲厭煩來,眉頭不由一皺,原本的好心情立時蒙上一絲陰影,她一入涼亭,裴赫便將整副心思掛到她身上,見她神情不悅,便伸出手去,
“安安,過來坐!”
武馨安轉頭見他伸手過來,便下意識將手放進了他的手掌之中,依言坐到了他身旁,聽他低聲問道,
“怎麼了?”
武馨安自不好當著眾人講自己的小心思,隻是指了金家小姐的腳道,
“金小姐扭傷了腳……”
裴赫深深看了她一眼,
“嗯……”
卻是眼珠子都不動一下,倒是沈五想起來,
“聽說裴兄精通醫術,不如請裴兄給金小姐診治一二……”
裴赫聞言搖頭,
“男女授受不親,金小姐不過尋常扭傷,待下了山尋個跌打大夫,不是難事……”
金小姐聞言滿臉的希翼化成了失望,可這初次見麵,她又不如魏彤臉皮厚,隻得咬唇呆坐一旁,魏彤卻是一臉讚同點頭道,
“不過小傷,怎好勞動裴公子!”
說罷衝著裴赫一笑,裴赫卻是垂眸捏了捏武馨安的手問,
“阿黃呢?”
武馨安這才想起來,阿黃又鑽進林子裡去了,沒有跟著回來,
“哎呀……我將阿黃給忘在山道上了!”
裴赫聞言站起身來,衝著眾人團團拱手道,
“諸位,今日有事,且先暫彆,待改日兄弟作東,請諸位吃酒!”
眾人都瞧出來了,人家這是小情侶出來遊玩,倒是讓他們這一大堆人平白插進來,攪了興致,這廂紛紛知趣笑道,
“改日定要請裴兄吃酒……”
又有說,
“武小姐酒量無邊,改日還要討教討教!”
這廂客氣一番,二人便下了涼亭去尋阿黃,眾人目送二人身影消失在小徑之中,有人歎道,
“裴兄這般人物也不知為何入了錦衣衛,若是在朝為官,必有一番作為!”
有人笑道,
“在朝為官必要十年寒窗,連番科考,宦海沉浮數載,便是一切順利爬上高位,那也是人至中年了,那有做錦衣衛好,裴兄一入錦衣衛便是百戶,再待上兩年做了個千戶,那也是威風八麵,比起當文官也是分毫不差的!”
有人卻是搖頭道,
“總歸是鷹犬之屬,不可同日而語……”
這話一出口,旁人未說話,倒是那金小姐與魏小姐齊聲嬌叱道,
“鷹犬又如何,總比整日隻知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強!”
這一句話卻是將滿涼亭的人都得罪了,眾人不悅,隻說話的乃是女子,他們也不好同女子計較,有那涵養淺的,麵上立時顯露出來,魏鴻見狀忙打圓場道,
“諸位,諸位,裴兄有他的厲害之處,我等亦有我等的過人本事,各有千秋嘛……”
不說涼亭中人如何說話,裴赫這廂帶著武馨安回轉山道上,一聲呼哨,遠遠的聽見狗吠之聲,阿黃已是跑出老遠了,二人順著山道一路尋過去,裴赫打量武馨安臉色問道,
“適才可是有人惹你生氣了?”
武馨安搖頭,隻眉宇間仍是陰翳,裴赫停下腳步,彎腰低頭與她四目相對,
“怎得了?”
武馨安想了想應道,
“那金小姐與魏小姐著實討厭,見著你便如那蜜蜂見著蜜似的,我……瞧著心裡不舒服!”
裴赫聞言先是愣了愣,卻是陡然之間眉目舒展,唇角上揚,雙目之中異彩閃動,笑容比那山間的野花還要絢爛,
“安安……你為何心裡不舒服?”
武馨安想了想應道,
“不知為何,就是心裡不舒服……”
說罷抬頭看了看裴赫那張笑顏,悶悶道,
“我不喜歡那些女子看你的目光……”
裴赫聽了先是仰頭看天,藍天白雲,腳下是綠海濤濤,突然之間,他隻覺鼻腔一陣發酸,忍不住伸手撫了一把臉,
總算……他等的花兒要開了……
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朵花兒他從那一夜碼頭初見第一眼守到如今,總算是要開了!
他低低一聲喚,胸膛輕輕震動,聲音仿如呢喃,
“安安……你……在嫉妒麼?”
《錦衣色》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