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卻是伸手拍了他安慰道,
“徐二哥不必如此沮喪,天涯何處無芳草,武馨安不過一株路邊帶刺的野花,不敢勞徐二公子掛心,以後必有那牡丹國色等著你的!”
徐二聞言一聲苦笑,神色淒涼的看著武馨安道,
“牡丹如何?芍藥又如何?總歸不是心儀的那一朵,再美亦如何?”
說罷向武馨安揮手告彆,自回金陵療情傷去了,裴赫後頭知曉二人對話之後,卻是冷冷一笑道,
“他們這樣的世家公子,血脈之中天生便存著功利,萬事先從自己出發,便是心儀這路邊的野花又如何,一來是一時新鮮,二來便是能一世新鮮,至多也不過是將野花挖回家去,當成牡丹一般養著……”
又怎會似我,寧肯隨著野花在路邊經那風吹雨打,也舍不得將她關進溫室之中,任歲月磨去了她的棱角,失了鮮活,泯了獨立自強的心誌,隻剩下一具空殼。
武馨安卻是笑問道,
“你又怎知野花不想進那溫室裡呆著呢,不用受風吹雨打不是挺好的麼?”
裴赫一笑問道,
“那你可是願意從此之後隻依附一人生活,以他為天,聽他的話,受他的命,做到以夫為主?”
武馨安聞言吐了吐舌頭,
“我可不願意!”
我幾番努力,為的甚麼,不就是為了不依附人而活麼!
武馨安想來想去還是覺著裴赫與自己更加般配,徐二哥也不是不好,隻他出身大家,在意的身外之物太多,心思沒有裴赫純淨罷了!
話說他們將這猛虎打死之後,這廂是鬨鬨哄哄抬下山去,個個都說是徐二的功勞,徐二卻是一聲苦笑,將前頭武馨安如何拳打猛虎,又如何脫力了,才讓自己過去撿了一個大便宜的事兒一講,眾人有人恍然,有人將信將疑,有人卻是半點兒不信。
魏彤便是連連搖頭,
“徐二公子不能因著對武小姐有意,便罔顧事實,偏袒武小姐……前頭我明明瞧見是你打死了猛虎!”
徐二看了她一眼,眉頭一皺,麵色有些不悅,
“魏小姐將徐二某當成何種樣人了,事實如此,我又何必說謊!”
他乃是魏國公府的公子爺,扯謊為女人表功之事,他便是愛一個女人愛到骨子裡去了,也不會失了自己世家公子的尊嚴,去做這等無恥之事!
魏鴻在一旁見徐二的臉色陰沉下來,忙出言道,
“彤妹,那時節你都被嚇傻了,如何看得清楚,多半是記錯了!”
魏彤嘟起了小嘴,還想再說,一旁的武馨安卻是看了她一眼,大眼兒眨了眨,
“魏小姐,前頭猛虎撲你時,若不是我救了你,你如今隻怕已經喪生虎口之下了,魏小姐可是要謝一謝我?”
魏鴻聞言連忙道,
“多虧得武小姐出手,救了小妹一命,魏某在此多謝了!”
說罷是雙手高舉一躬到底,連拜了三拜,才起身對武馨安道
“多謝武小姐救命之恩,待得我回去之後,必是要稟明父母,定要重謝武小姐的!”
武馨安聽了咧嘴兒一笑,對魏鴻道,
“魏兄不必如此多禮,我倒也不是挾恩求報,魏兄也不必重禮相謝了,隻請令妹瞧清楚,想明白再說話,也不能為了一己之私,罔顧事實!”
魏鴻聞言瞪了妹子一眼,應道,
“武小姐說的對,魏某必是要讓小妹瞧清楚,想明白的!”
魏彤聽了卻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卻也知自己得罪了徐家二公子,又得罪了武馨安,武馨安一個六品小官的女兒,她倒是不怕得罪,隻武馨安與那徐三小姐交好,徐三小姐如今又嫁給了沈五,二人正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她若是在沈五耳邊吹枕頭風,令得定國公府對武襄侯府不滿,那自己便沒好果子吃了!
於是這廂隻得不情不願的閉了嘴,卻是還在一旁嘀嘀咕咕道,
“你倒是裝好人,讓他們二人成雙成對了,你……你這樣子還怎麼拆散他們!”
你若是不拆散他們,我又怎麼有機會!
事兒搞清楚了,裴、徐二人的賭約自然作罷,眾人也不去多問,隻是興高采烈將那斑斕大老虎弄回了京城去,請了人將虎皮整張取了,又虎骨、虎鞭、虎肉、虎爪等等,全身上下無一不是寶,也是見者有份,人人都得了一樣。
至於那張大虎皮,徐二卻是做主給了武馨安,
“這老虎本就是你打死的,你得這張虎皮乃是正理!”
武馨安也不客氣,收下之後回到家中便給了武弘文,武弘文一見那是愛不釋手,問起女兒在山中的經曆,也是後怕不已,卻是頭一回沉下臉來嗬斥女兒道,
“你一個女兒家,便是力大又如何,這猛獸不通人性,若是有個閃失,你豈不是要讓爹娘哭死!”
這廂給武馨安下了禁足令,令她在出嫁之前不得出門,武馨安知曉這是父親愛護之意,倒也是甘心情願的受了,轉頭回到閨房便向裴赫撒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