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武馨安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起身道,
“我們還是跟上去瞧瞧吧……”
裴赫無奈剛要叫小二進來結賬,卻見得樓下不遠處駛來一輛馬車,那馬車瞧著外頭倒是普通,可前頭立了一杆小旗,上頭有一隻五爪蟠龍的圖案,當中一個“裕”字,這是裕王府的馬車。
上官婷隻顧邊走邊哭,半點兒沒有留意到身邊經過的馬車,馬車中有人聽得哭聲便撩了簾子往外觀瞧,卻是正正瞧見一位妙齡女子,哭得是梨花帶雨,芍藥籠煙,那楚楚可憐的姿態,立時讓車中人看得呆住了。
這廂眼見得馬車駛過,佳人便要離開視線,車裡的人突然喝道,
“停車!”
前頭的馬夫聽到忙吆喝一聲拉住了馬韁繩,那車中人撩開簾子,探出頭去問道,
“這位小娘子,你為何啼哭啊?”
上官婷哭的傷傷心心,根本沒聽見人有問話,那車中人又問了一聲,
“小娘子為何啼哭?”
上官婷這才聽到聲音抬頭一看,見得一名頭戴金冠,麵容儒雅的男子,正關切的瞧著自己,上官婷前頭哭得忘乎所以,不辯東南西北,這時回過神來一看,才驚覺自己竟是身處街道鬨市之中,身邊人來人往,正有不少人目露好奇的瞧著自己,當下不由紅了臉,不知所措的緊緊抱著那大包袱,
“我……我……”
車駕之中正是裕王殿下,這位今日也是心血來潮,覺著呆在府裡的煩悶,便出來四處走走看看,卻是沒想到,竟在這街市之中見得一位美貌的小娘子哭泣,立時動了惻隱之心,開口問詢,又見這小娘子緊抱了手裡的包袱,一臉的嬌羞純真,懵懂不知世事,裕王隻覺著心裡那根兒名為憐惜的心弦被小娘子那雙素白的小手給撥動了!
當下柔聲問道,
“小娘子可是受了甚麼委屈,若是有難處便同本王講,本王為你解憂!”
上官婷聽得那“本王”二字,杏眼中流光閃動,她家居京師附近,自然也是知曉這城裡能稱“本王”的人並不多,她是一個都不認識,不過不管是誰,都必是身高權重的大人物。
這廂抱著東西期期艾艾半晌應道,
“奴……奴家給人洗衣裳,卻是將人家的衣黨洗壞了,要……要賠人銀子……奴家家中貧苦無銀可賠,爹爹還在病中等著湯藥醫治,故而……故而……”
說著話上官婷又流下了眼淚來,
“奴家……奴家不敢回家告訴病中的爹爹,又……又想不出法子賠銀子,實在不知如何是好……才……才……”
裕王聽得這佳人身世如此可憐,看著她滿臉是淚的模樣,隻覺那流出來的不是眼淚珠子,而是支支利箭,紮得自己心肝兒都疼了!
當下忙道,
“小娘子莫哭,小娘子莫哭,不過幾件衣裳罷了,本王為你賠了便是!”
小官婷聞言連連搖頭,
“那怎麼使得,你……你我素昧平生,怎敢受您的恩惠!”
裕王見她如此,倒覺小娘子甚有誌氣越發欣賞了,便問道,
“你可知本王是何人?”
上官婷一臉懵懂,
“奴……奴家不知……”
裕王便道,
“本王乃是裕王,當今聖上第三子……”
“裕王?”
上官婷瞪大了眼,小嘴兒微張,驚詫的表情甚是嬌俏可愛,裕王看得這心是化成了一灘水,當下聲音越發柔軟了,
“對,本王有法子能解你憂煩,你不必擔心,不過幾件衣裳,賠他銀子便是……”
說罷一伸手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小金錁子來,
“呶……這個給你……”
上官婷呆呆地伸手接了過來,愣愣道,
“要……要不了這麼多的……不過是幾年綢緞的衣裳,給……給洗破了,我……我去買……成衣也要不了這麼多的……”
裕王見她這般老實純真的模樣,越發認定她是一個心地良善的好姑娘,
“你不是說家裡還有生病的爹爹麼,剩下的銀子,你拿回家去給你爹爹瞧病……”
上官婷連連擺手,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怎敢用您的銀子!”
“給你,你便拿著就是!”
裕王又問她,
“這麼晚了,一個小娘子在外頭走動實在危險,你家住在何處?”
上官婷應道,
“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