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在織坊裡做了個內管事的,小的則是外頭跑腿兒的!”
穀</span> 他說是跑腿,可跑腿的怎麼這般福態,又身上的衣裳也是好料子,想來也是同他那兄弟一樣做了管事的。
武馨安見隨手幫了人能有今日的結果,倒也是十分高興,又問了他如今住在何處,又娶的妻子是哪家的,那韓大都一一答了,這廂又問武馨安,
“女爺爺到碼頭上來要做甚麼?”
武馨安應道,
“我要尋一艘出海的船,要十分結實能遠航的……”
韓大聞言笑道,
“您說旁的事兒,小的幫不了您,您說的這事兒小的倒是正正能為您辦嘍!”
他是織坊的外管事,在外頭便做這進貨出貨的活計,自然認識不少在海上跑船的船家,當下是拍著胸脯道,
“您要出海,尋那好船,這事兒就包在小的身上!”
武馨安道,
“我要尋好船,更要好的船夫,最好還要身上有些功夫之人,這一趟……我說不得要去琉球……”
說不得若是琉球尋不著人,自己便要在大慶的海域裡四處奔波了!
韓大聞言想了想道,
“這時節去琉球隻怕風高浪急,凶險不少啊!”
說罷又看了看武馨安的肚子勸道,
“您如今這身子……那海船顛簸,怕是受不住啊!”
武馨安應道,
“我自有我非去不可的理由,你幫我尋船,也要同人家說明,我出雙倍或是三倍的價錢都可,但這琉球我是一定要去的,且是越快越好!”
韓大知曉這位乃是說一不二的,想了想便應道,
“即是如此,您等小的消息,小的一準兒幫您把事兒辦好了!”
武馨安點頭,於是將自己的落腳之處講給他,又叮囑道,
“我這事兒要做的隱蔽,你切切不可四下張揚!”
韓大點頭
“小的明白!”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雖說如今這樣的時節下海那是極易遇上暴風巨浪,但有了武馨安開出的三倍價錢,還是有人肯出海的。
那肯出海的船老大姓黃,家裡也是遇上了事兒,極需大筆的銀子,這才接了這單生意,黃長生身形不高,皮膚黝黑,眼角皺紋密布,雖隻三十正當年的年歲,看麵相卻是有四旬了。
他跟著韓大來見武馨安,一眼瞧見她的肚子,立時把頭搖得似撥浪鼓一般,
“不成!不成!”
這海船本就不許女人上,看在錢的份兒上,他已是咬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萬萬沒想到還是個身懷有孕的婦人,
“這可不成……”
這樣大的肚子,若是在船上生產了,那可是大大的晦氣,若是惹惱了海龍王,一船人都彆想有命回來!
他是極需銀子,可有命掙也要有命花呀!
韓大聞言看向武馨安,有些躊躇,
“您看……”
武馨安二話不說,轉身進去將自己的包袱取了出來,從裡頭拿出一摞銀票,往那桌上一扔,黃長生見了眼角一抽,嘴唇動了動有心想說話,卻是不知為何又忍住了。
武馨安見狀卻是又扔出來了一摞,那黃船主這回連嘴唇都不動了,隻雙眼死死瞪著桌上,還是一言不發,武馨安索性將包袱一扔,拍拍手上的灰道,
“就是這麼多了,你不肯乾,外頭必是有人乾的!”
黃長生見得那麼多的銀票,不由是心裡狂跳,隻要搏了這一回,家裡的事兒迎刃而解不說,自己下半輩子都能躺著花錢了!
心裡是左思右想,思慮了良久,才一咬牙,
“乾了!”
如此這般,緊趕慢趕的準備,卻是半個月過去了,眼見得武馨安的肚子越發大了,她自家倒是覺著無甚感覺,可待得她挺著肚子在踏板上一踩,人便飛身上船時,船上船下的人瞧著那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了。
桂氏緊跟著上了船,這時才撫著胸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哎喲!我的娘喲!安安妹子,你當真是……我活了這麼久,頭一回見著你這般皮實的孕婦!”
說罷猶有餘悸的伸手摸了摸武馨安的肚子,
“這肚子裡的娃娃可還好吧?”
武馨安輕輕拍了拍自家高高隆起的肚子,笑眯眯道,
“我覺著這孩子多半是隨了我,又皮實又歡實,夜裡動來動去沒個完,可這白日裡卻是乖的很,一點兒都不鬨人!”
若是隨了裴赫,說不得在肚子裡就是個愛使性子的!
桂氏見她並無異狀,不由又鬆了一口氣,瞪她道,
“你好歹也是當娘的人了,便是身手再好,也要收斂著些,肚子這麼大了,可不能再任性了!”
這廂二人說著話,下頭又跑上來一個漢子,生的高大壯實,麵孔黝黑,
“女爺爺,那幫子人已是按著您的吩咐安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