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滾!”
幾人聽出老爺是發怒了,當下不敢怠慢,立時便小跑著離開了,之後轎簾一掀,有人從裡頭出來,回身對著裡頭的鄭縣爺說道,
“縣爺預備好了銀子,隻需寫張條子放在縣衙附近的老槐樹樹洞之中,小的們自會去取的!”
說罷轉身便走了,留下恨恨不已的鄭縣爺在暗中咒罵,
“早說了,不要同這些倭寇們打交道,一幫子不堪教化的禽獸之屬,如何有仁義禮信!”
給骨頭就聽話,不給骨頭就反口咬主人!
這廂待得自己的轎夫們回來,卻是急急吩咐道,
“不要回縣衙,去望海樓!”
轎夫們忙又抬了轎子要去望海樓,卻是起身時又是一陣踉蹌,裡頭的鄭縣爺被晃得一腦袋撞到轎壁上,又罵道,
“一幫子沒用的東西,是想晃死老爺我呀!”
外頭轎夫們又是一陣納悶,他們隻當還如前頭一般重呢,這起身時使了大勁兒,都差點兒閃了腰,這下子怎得又輕了?
可他們也不敢多問,隻得腳步匆匆的將自家老爺抬去了望海樓,鄭縣爺到了望海樓,也不用人領便徑直去了樓頂上的房間,推了門進去,裡頭布置的十分香豔奢靡,全掛著水紅的帳幔,錦緞的軟榻上頭,斜躺著一名敞胸露乳的男子,見他來了便笑道,
“孟江兄今兒怎得有空過來了?”
說罷鼻子抽了抽問道,
“孟江兄這是才去趕了酒宴,還未儘興麼?”
鄭孟江聞言跺腳應道,
“含章,你還有閒心說笑,那幫子倭寇早說了用不得,用不得,現下好了……反咬一口了!”
說罷將懷裡藏著的信扔到了那榻上的人麵前,那人懶洋洋看了一眼道,
“這不是你寫的信麼,怎得給我看!”
“哎呀……”
鄭孟江把今兒遇上的事兒便講了出來,氣得在屋子裡團團打轉道,
“你說說……這是甚麼事兒,我堂堂大慶朝廷命官居然會受倭寇要挾,真正是奇恥大辱!”
那榻上的男人聞言噗嗤一笑,衝他招手道,
“孟江兄且先坐下,我還當甚麼事兒呢,惹得孟江兄如此動怒,不過幾個倭寇罷了,有何可擔心的,我給你出個主意……”
鄭孟江過去俯耳聽來,半晌才露笑容來,
“好好好!不愧是含章兄,難怪小閣老對你如此器重,果然不是我等可比的!”
待得隔了兩日,那衙門附近的老槐樹樹洞之中,果然被人放了東西,待得放東西的人一離開,便有人閃身過去伸手取了,在手裡捏了捏,一轉身就往一旁的小巷中鑽去,不過一個眨眼人便不見了。
不多時,巷口出現兩個人,看著那空無一人的小巷道,
“糟了!竟是沒有跟上……”
“回去……隻怕不好向縣爺交待!”
隻人都不見了,他們也沒法子,隻得硬著頭皮回去複命,待得他們的身影一消失在巷口,那上麵的牆頭才跳下一個利落的身影來,
“嘿嘿!”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那人嘿嘿一笑,這才轉身往巷子裡去了!
不多時,那紙條子便到了藤原雄介的手裡,藤原雄介識得中原漢字,看完是哈哈狂笑,
“十萬兩銀子啊,十萬兩銀子啊,這……這……眼看就要到手了!”
他原隻是想讓人要一萬兩銀子的,沒想到那姓鄭的居然如此慷慨,竟是能給出十萬兩銀子那麼多!
“哈哈哈哈……這下子便是回日本再招兵買馬都夠了!”
一旁的裴赫見狀卻是提醒他道,
“藤原兄,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那鄭孟江當真肯出這十萬兩銀子麼?”
哼!區區一個芝麻小官兒都能拿出這麼多銀子來,這姓鄭的到底是貪了多少?
藤原雄介被他一句話提點,總算是清醒了一點,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依著尤兄的意思,他這是要耍花招?”
裴赫想了想搖頭道,
“我也不知……”
藤原雄介終究是舍不得那十萬兩銀子,思索良久,一咬牙道,
“管他是刀山火海,我……我都拚了!”
問那姓鄭的要銀子,我去取銀子時死,不問那姓鄭的要銀子,我是現時就死,左右都是死,還不如拚一把!
一旁的裴赫眯眼看向他,
“即是藤原兄已做決定,那……我便陪你走這一趟吧!”
藤原雄介聞言大喜,
“尤,你真是我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