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兄弟低頭看了一眼那昏迷的蒙麵人,不由自主將眼光投向了他的胯下,想起前頭那又準又狠的一腳,還有被半路散了的慘叫聲,不由齊齊身子一顫,心裡都暗道,
“這樣的女子,也就隻有我們大人才能收了!”
這半夜的一場偷襲寫起來頗費筆墨,可實際打起來也不過就是一柱香的功夫,那些黑衣蒙麵的人便全數被收拾了,河麵之上飄了好些屍體,甲板之上也倒了十來具,活捉了有三四人,其中便有那被武馨安踢昏之人。
武馨安自在艙裡守著女兒,裴赫卻是將人全數又帶到了底艙之中,將人往那鄭孟江的麵前一扔,冷笑一聲道,
“鄭大人,今兒晚上您不會寂寞了!”
鄭孟江能做一縣之長,自然這腦子也是不笨的,看著腳下這些藏頭藏麵之人,略一想了想便明白是為甚麼了,當下是臉色一變,
“他們……他們這是……”
這是打算殺了自己滅口,丟車保帥了嗎?
這樣的路子但遇機密大事,牽扯太多,那都是會用的,不說旁人便是鄭孟江自己也做過的,不過知曉歸知曉,可輪到了自己的頭上,仍是沒法子坦然麵對的,當下是慘笑一聲,
“本官為他們做了多少齷齪事兒,沒想到也有今日!”
裴赫淡淡道,
“這倒也不奇怪,大人即是走上了這條路,便應想到總歸有這麼一日的!”
鄭孟江低頭不語,裴赫也不同他多言,將那些人全數用鐵鏈鎖了,扣在底艙上特製的鐵環之上,命人看守住了,
“這些人會跟著鄭大人一起入京……”
說罷微微一笑道,
“讓我瞧瞧這一路之上,究竟會給我們送上多少人證和口供吧!”
之後他們這一路之上一共擊退了三撥前來偷襲之人,除卻第一撥胃口大些是想滿船人儘屠之外,後頭兩撥似是也明白了,這船上點子紮手,於是便專攻底艙,隻要將底艙攻破,殺了鄭孟江與前頭被俘諸人,便是裴赫回到京中也無憑無證了!
隻派來的人實在是本事不濟,三撥人下來,沒一個得手的,最後一撥人也隻是尋著了那倒黴的藤原雄介,有人衝入船艙之中原本是要將床上躺著的藤原雄介給結果了,卻是被裴赫一掌給劈飛,不過刀尖還是在藤原雄介的大腿上劃開了一條口子,鮮血嘩嘩的流了一床。
藤原雄介原本眼看著身上的傷已是好了不少,隻餘被打斷的一根肋骨還在養著,如今又挨了一刀,卻是失血過多,人昏了過去,又要在床上躺著了!
事後武馨安問裴赫,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以他的謀算怎會讓藤原雄介被人找著,還砍傷了?
裴赫應道,
“左右這倭寇不死便成了,受了傷反倒還老實些!”
這就是故意嘍!
武馨安不由偷笑,
“也不知那倭寇怎麼讓他瞧不順眼了,要這樣子收拾他!”
如此這般,眼看著船行至滄州了,許是因著近了京師,不好動手了,好幾日沒了動靜,夫妻二人都當是能平安到達京師了,正要鬆一口氣,沒想到船到武清,眼看通州在望,卻是又遇上了事兒了!
這一日天擦黑了,裴赫親自為女兒做了青菜米糊,裡頭放了些許極碎的魚肉,這廂正用小勺一口口的喂著女兒,卻聽得外頭來報,
“大人,岸上似乎有些動靜!”
裴赫聞言是眉頭一挑,
這是還不死心,打算來個最後一擊?
當下將女兒交給一旁的妻子,
“我出去瞧瞧!”
武馨安點頭,接過喂女兒的碗勺繼續喂著,不多時裴赫又從外頭回來了,
“怎得……可是真有人來了?”
裴赫搖頭應道,
“不過就是兩幫子追追趕趕,旁人恩怨與我們無關!”
他從不多管閒事,如今有公務在身,自然更不會去多管,武馨安卻是個好奇心重,又愛多管閒事的,當下又將女兒交給了他,
“我去瞧瞧!”
裴赫知她性子,也不攔她,隻是接過女兒應道,
“你瞧瞧熱鬨便是,彆把自己給陷進去了!”
武馨安點頭,
“好!”
她這廂去到甲板上一看,果然見得前麵有一輛馬車在跑,車旁還護了三四名騎士,而他們身後約有十來人也是騎著馬在追趕,這廂在河岸邊上,一追一趕已是超過了他們的船,向著前頭跑去。
這河中官船緩緩前行,岸邊的馬車跑出去沒多遠就被人追上,於是那四名騎士便與後頭十來人打成了一團,馬車也被人給攔住了,有人飛身自馬背而起,跳到了馬車的頂上,
“啊……”
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叫,卻是女子的聲音,武馨安聽見了立時越發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