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處又是心疼又是傷心,
“這孩子甚麼都好,就是太逞強,嫁出去了便不是我的女兒了麼,有事也不知派人回家支會一聲!”
當天晚上武氏夫婦都沒睡好,第二日小程氏先是去看了大兒子,見他一張臉腫得跟豬頭似的,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你……你這孩子……你向來都是懂事知禮的,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武懷德見了母親便流下淚來,隻一張臉腫得不成,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小程氏忙吩咐人去請了大夫來瞧,大夫過來瞧了,隻說是皮外傷,用些外用的藥敷在上頭消炎去腫便可以了!
小程氏看著兒子敷上了藥之後,又叮囑了下頭人小心伺候,這才出來帶齊了補品去了思誠坊,待馬車到了裴府大門處,便見得王勇趕了一輛馬車搖搖晃晃的出來,那馬車上有人撩開簾子,一麵流著眼淚一麵拿眼兒直勾勾的盯著裴府大門。
小程氏認出那是武馨安的大丫頭杜鵑,不由心下奇怪,
“這丫頭是怎麼了,怎得還哭上了?”
兩車錯開,王勇趕著車走遠了,小程氏下了馬車來,裡頭的人得了消息,卻是關媽媽迎了出來,
“夫人!”
小程氏便問,
“安安身子可是好些了,若不是昨兒大姑爺過去了一趟,我們還不知曉安安動了胎氣!”
關媽媽應道,
“回您的話,大小姐的身子向來康健,吃了姑爺開的藥,已是好了不少,不過這陣子不能出門走動,要在床上靜養!”
小程氏聞言放了心,
若是因著大郎的事兒,安安有個三長兩短,慢說是姑爺那裡,便是老爺那裡隻怕他們母子倆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這廂進去見著武馨安,
“母親!”
武馨安見著她,便迎出來行禮,小程氏忙扶了她嗔道,
“你這孩子,身子不好便彆多禮了,都是一家人不用來這些虛的!”
武馨安笑道,
“隻是有些許的不適,這兩日已是好多了!”
說著請了小程氏進去坐,小程氏坐下又問了她身子,又將補品給她瞧,
“老爺昨兒晚上知曉這事,是一夜都未合眼,說是你大了,嫁人了,便不跟娘家親了,身子不好也不同家裡說……”
武馨安應道,
“前頭回家,見著父親和母親因著二妹妹的事兒煩心,我也是想著替二老分擔分擔,沒想到倒是弄巧成拙了!”
說起孩子們的事兒,小程氏壓了一晚上的擔憂倒是有了宣泄的地方,拉著武馨安的手眼圈兒一紅,
“你說說……你們小時候除了一個二郎讓我操心些,你們幾個大的,都是乖巧聽話的,怎得如今大了,一個個倒是不讓人省心了!”
說著眼淚便流下來了,
“怪不得人家都說兒女都是債啊!”
武馨安卻是笑了應道,
“依我說,就是他們小時太乖巧了,循規蹈矩,聽教聽話,管教的太過了反倒不好,如今長大了,他們個個都有自己的主意了,母親才覺得不好管教了!”
這做父母的都是這樣,自小管教兒女太過嚴厲,孩子們聽話順從,便以為會永遠如此,卻不知管得太過,隻會讓他們長大之後越發反抗的厲害!
武懷德會被人騙,多半還是因著自小隻知讀書,心思單純仁厚,遇上了一個極會察言觀色,又能甜言蜜語的女子便立時著了道!
小程氏歎氣道,
“那如今要怎辦,我也是真不知曉應當如何處置了!”
她向武馨安問計,武馨安卻是笑道,
“母親不用太過擔心,兒孫自有兒孫福,幾個弟弟妹妹都是聰明人,不會走歪路的!”
二人正說著話,外頭虎妞卻是進來了,見著小程氏就甜甜的叫了一聲,
“祖母!”
小程氏見著她煩惱立時去了一多半,伸手抱了她親了又親道,
“好孩子,你這是又長高了,也重了!”
虎妞笑眯眯掰了手指頭數給她看,
“祖母,我吃三碗飯!”
小程氏聽了便笑,
“你這飯量倒是同你母親一般,以後必也是個力氣大的!”
不過又擔心道,
“這麼小的孩子,吃三碗是不是多了些?”
武馨安便笑,
“她那碗兒,不過比酒杯大些,三碗又有多少!”
虎妞的東西都是宮裡老太監送的,宮裡匠人們打造的銀餐具,送了兩套過來,小碗小碟小勺小筷子,比家裡用的都要小兩號,老太監說了是一年兩套,
“這是我們家虎妞專用的,孩子大一些,這家夥什兒便再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