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皺眉思索,
“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這藥即是不成,那便不能用了,趁著還有時間,再去尋藥才是,這一次我親自去!
上官婷這廂尋了一個借口出府,親自到外頭尋了藥回來,想了想沒有吩咐千葉小美,卻是叫了一個早被買通的粗使婆子進來,將藥丸交給她,千葉小美見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夫人,收手吧!夫人趁著還沒有釀出大禍來,請您收手吧!”
“收手!”
上官婷玉麵含霜,看著她的目光似是能淬出毒來,終於是懷疑上她了,
“前頭的藥……是不是你換的?”
千葉小美低頭不敢與她目光對視,上官婷見狀大怒,抬起一腳踹在了她的胸口上,
“砰……”
上官婷看著纖細,可她是農家女出身,在家時常年做農活,手上腳上都是勁兒,這麼一腳正正踹在千葉小美的心窩處,竟是將她踹得一口氣沒上來,雙眼翻了白,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上官婷猶不解恨,上去又是幾腳,卻是隻照著她的臉踹,
“你這個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的東西,若不是我……你早跟那倭寇被錦衣衛的人給打死啦!”
千葉小美鼻骨被她踢中,鼻孔之中立時流出兩管鮮血來,上官婷見了卻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轉而踢向她的小腹,嘴裡恨恨罵道,
“沒良心的東西!果然是東夷蠻人,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這一腳腳的又快又狠,踢得千葉小美腹內劇痛,
“哇……”
的一聲,吐出一口穢物來,上官婷見了這才一臉嫌棄的住了腳,吩咐左右人道,
“把她給我拖到柴房去!”
一旁的侍女們看得都是心驚膽戰,聞言上前默默將千葉小美扶起來,上官婷怒道,
“不許扶,我給拖著走!”
侍女們不敢抗命,隻得兩人一左一右拖了千葉小美的兩隻腳,任她的腦袋在地麵上不停撞擊著,一路拖到了後院柴房之中。
上官婷聽得千葉小美的腦袋叩在地上發出的一聲聲響動,這才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衝著侍立在身邊的眾人道,
“你們看到了,誰要還敢對本夫人陽奉陰違,這就是下場!”
眾侍女嚇得都低頭斂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自此王府裡的人都知曉上官夫人身邊那東瀛女人病了,好幾日都沒有出來走動,李氏夫人聞聽倒是驚詫了一下,
“那東瀛女人病了?可有請大夫?”
侍女們應道,
“回夫人,聽說是請了大夫,不過大夫說病的極重,隻能在屋子裡養著……”
李氏夫人聞言點了點頭,她如今最緊要是顧著肚子裡的孩子,不過隨口問問,自然不會去管上官婷的人,又隔了幾日,聽說那東瀛女人病更重了,上官夫人說是這府裡眼看著要添丁了,有人病重乃是晦氣,便將千葉小美給移到最北邊的梅林去了。
她這麼做,在王府眾人看來乃是天經地義,倒是無人多問一句,而那梅林之中,遍體鱗傷的千葉小美緊緊抓了那又聾又啞的看林老婆子,口中嘶啞道,
“求……求求你……幫我……幫我尋一個人,隻有……隻有她……她……她能救我!”
那老婆子又聾又啞如何能聽懂她的話,隻是搖頭,取了一旁的水碗來給她喂了一口水,衝她啊啊的打著手勢,千葉小美見狀強撐著起了身,伸手抓起一邊衣角,放入口中以牙撕咬,扯下一塊布料來,用帶著血的手指在上頭寫了幾個東瀛文字,又用中文寫了一個“裴”字,
“去尋裴夫人,隻有她能救我,求求你!”
這也是她運氣,那婆子雖說又聾又啞但早年伺候府裡貴人時也識過幾個字,恰恰這“裴”字她是認識的,當下比比劃劃問千葉小美可是要尋人,千葉小美連連點頭,
“思誠坊……”
她又寫下三個字,那老婆子看懂了,點了點頭,這廂趁著天黑,自己悄悄從角門溜了出去,武馨安接到消息時,已是第二日清晨了,那聾啞的老婆子連夜出了王府,卻是尋不到問路的人,隻能尋了個死胡同的角落裡躲了起來,卻是到了天明才敢出來,拿著那布條到處問。
她又比又劃的,好不易尋著一個識字的,將她帶到了裴府門前,她上前拍開大門,便將那布條給守門的人看,門子不知何事隻當是要飯的,差點兒便將她趕了出去,幸好遇上出門辦事的粟大管事,大管事一見那布條便帶著她進去了內院,在二門處將事兒一稟報,武馨安這才出來見那聾啞的婆子,
“這布條上寫的字,大管事能看懂?”
粟大管事躬身應道,
“回夫人的話,小的以前身子還好時,便是在東南沿海打探消息的,東瀛字、天竺字還有佛朗機的一些話都能看懂和聽懂的……”
“大管事好本事啊!”
這時節武馨安才知曉薑還是老的辣,老金和老劉果然會挑人啊!
大管事平日裡不哼不哈將這府裡的事兒處置的妥妥當當,讓人挑不出毛病,武馨安隻當他就是這些本事,卻原來人家是真人不露相!
粟大管事應道,
“多謝夫人誇獎,不過就是呆在那處的時間久了,自然而然便學了一些……”
武馨安點頭又問,
“那……你說她這布條上寫著救命,還寫了甚麼……”
粟大管事再看了一眼布條說道,
“上頭還說有秘密相告……”
“秘密?”
武馨安皺了眉頭,
“千葉小美能有甚麼秘密?”
想了想有心不管吧,又耐不住心頭那點兒好奇,思慮良久終是道,
“今兒晚上派個人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