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拖人的正是武弘文,武弘文將那拖回來的同僚往身後一推,回身毫不示弱的看向嚴世蕃,沉著臉道,
“嚴世蕃……如今你丁憂守孝在家,便應好好呆在家中為亡母守孝,你千裡迢迢,深更半夜你帶著這麼一幫子凶徒潛入王府,你這可是謀逆大罪!”
到如今這情勢,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嚴世蕃殺氣騰騰,今兒晚上這花園裡的人,連同著裕王都有身死之禍,倒不如索性豁開了,說不得還能逃出一二人出去,日後也好為他們報仇!
當下武弘文轉頭對裕王道,
“殿下,您快逃,我等願為殿下掩護,還請殿下速速逃命!”
裕王聞言還未有動,倒是一旁的馮保上前一步,扶了裕王起身,
“是呀!殿下,殿下快走!”
一旁的眾人也回過神來,當下七手八腳又推又拉將裕王給弄離了座兒,一齊往廳堂的後頭退去,嚴世蕃哈哈一笑應道,
“晚啦!”
當下一揮手,獨眼之中凶光一閃,
“一個不留,全數殺了!”
黑衣眾人齊齊應了一聲,手中的鋼刀揮舞便向著眾人撲了過來,前頭那一刀未果的黑衣人,正自心頭懊惱,聽得嚴世蕃一聲令下,當下一個閃身,跑在了最前頭,手中的鋼刀奔著壞了自己好事的武弘文便揮了過來,武弘文雖是文官,不通武藝,但生死關頭,好歹也是個壯年的男子,倒也不失膽氣。
他心知這麼多人擋著,反身想跑非但跑不掉,還會將背後的空門露給對方,當下一矮身,伸手抄起了一張檀木的凳子,在自己身前一擋,
“當……”
那鋼刀被堅硬的木凳擋住,雖砍不下來,但強勁的力道令得武弘文立足不穩,後退幾步,踩著身後人的腳,差點兒一屁股坐倒,
“小心!”
有人伸手扶了他一把,武弘文驚魂稍定轉頭一看,
“安安……”
身邊扶著自己的小太監不是自己女兒還有誰?
武馨安衝著一笑,
“父親,放心,有女兒在怎麼會讓那些人傷著您!”
父女二人隻說得這兩句話,那黑衣人的刀又到了,
“呼……”
刀鋒閃著寒光,已經劈到了武弘文頭頂,武馨安抬手一托武弘文的胳膊,武弘文隻覺得右手胳膊一麻,有一股子力道從女兒手掌之中傳到了自己胳膊上,手裡的凳子就是入那麼往上一舉,
“當……”
黑衣人的長刀再劈到了凳子上頭,緊接著武弘文隻覺得眼前一花,也不知自家女兒是怎麼做到的,就是往前一步,然後打了一拳,那黑衣人便跟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身體就那在半空之中劃出一道弧線,
“嘩啦……”
一聲落入了水池之中,這一聲響將嚴世蕃和眾黑衣人嚇了一跳,紛紛都向這廳堂之中看來,武馨安將武弘文往身後一推,
“父親,你去裕王身邊!”
這時節裕王身邊才是安全的!
武弘文知曉女兒有武功在身,倒也不是很擔心,隻是順手將那根檀木的凳子給她,
“安安,你用這個!”
武馨安接過來有些好笑的掂了掂,
“倒是挺沉的!”
這廂轉頭眯眼兒瞧向了嚴世蕃,那頭也用一隻獨眼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沒想到……裕王府裡還有高手?”
武馨安哼了一聲應道,
“怎得……隻許你嚴東樓私通倭寇,夜闖王府,就不許裕王府裡養上幾名高手了!”
她這“私通倭寇”四字一出口,身後一群人便是一陣騷動,
“倭寇?”
武弘文神色凝重,問女兒道,
“你說這些人是倭寇?”
武馨安哈哈一笑,
“你們不信麼,那就給你們瞧瞧!”
說罷突然一閃身,一眨眼之間竟是衝到了一名黑衣人身前,一伸手便抓向了那人的前胸,那黑衣人見狀大叫一聲,往後疾退,手中的鋼刀緊跟著揮了下來,武馨安一抬手便將對方高舉的手扣住,
“啪……”
這廂是一個耳光打過去,趁那人被打懵的片刻,伸手一把扯了對方頭上的黑布,露出那人短短的頭發來,顯然是前頭剃了頭,重又蓄起來的。
這時節的人,不管男女俱都是長發披肩,除非和尚尼姑,即便是那患有頭癬之人也會弄一頂假發戴戴,中原人必不會有這麼短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