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裕王府中出了刺客的事兒,整個京師都被錦衣衛給牢牢把守住了,派出大隊的人馬,是挨家挨戶,將這京師都翻了個地朝天,也幸得武弘文這老薑有遠見,早早將千葉小美和千葉一郎送出了城去。
錦衣衛在城裡翻天覆地的一番折騰沒尋到嚴世蕃,大都督肯定嚴世蕃以如今的情勢,是定不會出城的,於是又下令再搜一回京師,這一回可是做到了挖地三尺,連裴府這樣錦衣衛自己人的府裡都搜過了,卻還是一無所獲!
這下子便是陸炳也要坐蠟了,又南巡的皇帝那頭又傳來了消息,原嚴世蕃與景王這一回乃是聯手行動,景王那頭沒有成事兒,嚴世蕃這頭也被錦衣衛給逮了個正著,他們謀朝篡位的圖謀算是徹底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不過皇帝經此一事,本就不成的身子,這回也是完全沒指望了,回京的路上,那是一時昏迷一時清醒,幸得有裴赫護駕在身邊,靠著他那一百零八針的手藝,給皇帝吊著命,眾人生怕皇帝就這麼死在了路上,於是一路之上再不停留,那是日夜急行,隻用了十日的功夫便趕回了京城!
而這十日之中陸炳是加緊了搜查,沒查出嚴世蕃來,倒是將京師之中如犁地一般,給深深的犁了一番,倒是翻出不少齷齪事兒來。
待到皇帝回京的時候,百官和諸位皇親勳貴們都去迎了駕,皇帝早沒了精神見他們,禦駕在城門前停都未停就逕直回了西苑,武馨安帶著孩子們去城門迎駕,在那酒樓之上,遠遠與裴赫見了一麵,虎妞見著親爹那是興奮異常,又是蹦又是跳,衝著裴赫直招手。
裴赫抬起頭來見得妻兒,夫妻二人四目相對,縱有千言萬語,此時間已是脈脈傳情,多話不必講,見得對方一切安好,已是足夠了!
武馨安衝著他嫣然一笑,明眸皓齒,笑容燦爛,她衝他舉了舉手裡的小兒子,牛哥兒如今已是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了,這廂見得姐姐又跳又叫的,也是十分興奮,見著下頭人頭湧湧的街道,便咧嘴兒傻笑,裴赫見著他們母子三人,心頭一陣柔軟,向他們微微一笑,又揮了揮手,立時又獲得妻兒一陣熱烈的回應。
如此武馨安看著裴赫跟著皇帝入了宮,忙又帶了孩子們回去,原以為他回北鎮撫司交了令,便能回家了,忙張羅著預備飯菜等裴赫回來一家人好吃頓團圓飯,結果裴赫身邊的人送了信兒回來,
“夫人,皇帝如今正在彌留之際,已是有些迷糊不能識人了,但還是緊緊抓著我們大人不放,我們大人讓卑職回來報信,說怕是這幾日不能回家了!”
武馨安聞言細細品了品這話的味兒,暗道,
“這意思是皇帝不死,裴赫就回不到了家了!”
她心下雖然失望,卻也知此時乃是緊要關頭,裴赫身不由己也是無奈,當下隻得讓人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裳,又打包了飯菜讓人帶回去給裴赫,
“告訴你們大人,國事為重,家裡一切安好,他不用擔心!”
左右是回京了,那宮裡雖是個吃人的地方,不過有老太監在,不會讓他老人家的徒弟吃虧的,武馨安倒是不擔心!
這廂打發了人回去,眼看著這天都黑了,吃罷了晚飯,又安撫了因為失望而吵鬨的虎妞,武馨安這才帶著小兒子歇息了!
第二日,裴赫沒回來,倒是等來了裕王府裡的王妃身邊的侍女,
“我們王爺說是那一晚情形危急,多虧有了裴夫人相救,王爺一直心存感激,特地囑咐我們王妃代他向夫人致謝,隻如今陛下剛回京,又龍體有恙,王爺要入宮侍疾,王妃不便出府走動,所以還夫人過府吃酒說話,也好讓王妃略表感謝……”
侍女說完,好似生怕武馨安推辭一般忙又加了一句,
“我們府裡李氏夫人也會做陪!”
聽說是王妃代裕王邀請,又有李氏夫人做陪,武馨安有些驚詫,
“這李氏夫人生孩子才幾天,又受了前頭那一晚的驚嚇,她還有閒心吃酒陪客?”
不過未來皇帝的麵子不能不給,未來皇後娘娘的麵子不能不給,李氏夫人母憑子貴,他那兒子以後說不得就是太子,這麵子也不能不給,於是武馨安應下了明日的約會,轉頭有些奇怪的問粟大管事道,
“裕王爺真是客氣,不但派出王妃,連還未出月子的李氏夫人都叫出來了,就為了請我,這也太客氣了?”
粟大管事想了想笑著應道,
“夫人,依小的看來,這多半是因著如今朝裡的局勢,其中自然也是有感激之意……”
武馨安有些不明白,
“大管事這話怎麼講?”
粟大管事笑了笑心頭暗道,
“夫人雖說是女中豪傑,論身手膽識那是多少男兒家都比不了,可對官場上這一套,她卻是一竅不通……”
當下解釋道,
“大人跟著陛下回了京城後,一直被陛下留在身邊,如今陛下隻是在捱日子了,朝中百官知曉,連京城中的百姓都知曉了,裕王殿下那也是一日三趟的進宮去侍疾,我們家大人如今可是陛下的身邊人,聽說陛下回京後發下的聖旨都是大人代筆的,裕王本就與大人有舊誼,如今……自然更要親近親近的……”
武馨安聞言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