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崔小姐家中三代禦醫,卻是有一門秘法能使男子不育,又不傷及身體,裴赫得知消息找上門去,那崔太醫便以此做交換,求了裴赫保下自己的一對孫女,因而裴赫才將那崔氏姐妹安置在了羊角胡同,隔三五日便過去與那得了崔太醫真傳的崔家大小姐學那令男子不育之法!
武馨安聞言大眼兒瞪得溜圓,
“你為何要想法子不育?”
裴赫沉默半晌才應道,
“我有虎妞他們三個便夠了,不想再讓你受苦了!”
初初成婚時,他一心想兒女成群,膝下兒女越多越好,也好彌補他前世今生的孤獨寂寥,隻前頭見妻子生小貓兒時的艱難,又小女兒生下來身子孱弱,差一點兒便夭折,裴赫在產房之中,抱著哭聲微弱的小女兒,看著臉色蒼白,躺在那處一動不動的妻子,突然發現自己好生自私!
為了自己兩世的私心,竟是差點兒害了妻子和女兒的性命,若是這一回妻子沒過了這一關,撒手離去,那自己在這世上有再多的兒女又有何用?
於是自小女兒出生日起,裴赫便打定了主意不再讓安安受生育之苦了!
“所以……小貓兒出生之後,你便少有碰我了,竟是因為這個?”
裴赫點頭,
“不是有避子藥麼,你不想再要孩子,我服避子藥便成了……”
武馨安還是不信,裴赫搖頭,
“是藥三分毒,我知曉那避子藥的害處,日子久了,無法生育倒是不要緊,卻是會慢慢損害你的宮房,待到了年老時,百病纏身,不得善了!”
“所以……你便想自己服藥?”
裴赫又搖頭,
“這崔太醫的法子乃是祖上相傳,並不用服藥,隻需外敷針灸便可封了男子陽精,可使無法生育,卻不會傷了元陽……”
他們是練武之人,元陽與元陰最是要緊,自然是不想輕易損傷的!
武馨安一聽便信了八分,她知曉裴赫性子高傲,若是當真與彆的女子有了私情,必不屑隱瞞的,便是拚著挨上自己幾拳,必也會照實相告的!
想了想卻是又眉頭一皺,
“不對,那崔二小姐明明說你與那崔大小姐時常孤男寡女關在一間屋子裡……”
裴赫聞言神情一滯,半晌才應道,
“即是外敷針灸自然是要脫了衣裳……”
且用藥的部位乃是隱私之處!
武馨安一看他神色略一想便明白了,當下心中疑心是去了,那醋勁兒卻上來了,氣得連連瞪眼,
“好啊!裴赫……你一月裡不碰我幾回,倒是去外頭讓彆的女人摸,好……好好……這日子不過了,我們和離,你自去讓那崔小姐摸個夠吧!”
說罷,回複了力氣的武馨安一躍而起,將丈夫推開,一溜煙兒下地跑了!
所以裴家夫妻這誤會雖是解開了,但武馨安這氣卻是越發大了,當著孩子們的麵二人是一切如常,可到了夜裡武馨安便將虎妞和小貓兒抱上了自己的床,裴赫進得房來,看著床上一大兩小的三人,無奈隻得去尋了兒子,牛哥兒倒是十分歡迎親爹與自己同睡,待到裴赫鑽進被窩裡躺下,牛哥兒伸出手來拍了拍裴赫的肩頭,學著大人拍自己的模樣,一麵拍一麵安慰他道,
“爹不用擔心,娘的氣很快就會消的,你再哄哄她便好了!”
裴赫看著兒子那張與妻子肖似的臉,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道,
“你知曉甚麼,倒還勸我了?”
牛哥兒眨了眨大眼兒道,
“我知曉啊,娘這一路過來都心事重重的,虎妞沒瞧出來,小貓兒不明白,我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娘有幾回還背著我們偷偷哭了……”
裴赫聞言心頭一顫,抱著兒子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是爹沒有同你娘說明白!”
武馨安著實生了好幾日氣,一想到裴赫與那明擺著對他有意的崔小姐關在一個屋子裡,脫光衣裳讓人又摸又按的,武馨安便氣不打一處來,瞧著裴赫那張俊臉是怎麼瞧都不順眼!
裴赫知曉妻子心裡的糾結所在,卻是不敢再觸她黴頭,每日裡陪著小心,武馨安卻是越瞧他越氣,索性這日早上一起身,便將孩子全數扔給了裴赫,自己單人獨騎去了小風鎮。
前頭有孩子們拖累,她想去小風鎮外的山上瞧瞧自己的一幫子土匪兄弟一直未能成行,到今日總算是能走了!
當日一早也未同裴赫多說,隻告訴孩子們自己要出去拜訪一些朋友,便趁著天色蒙蒙亮,騎著馬出了大風鎮往那小風鎮而去,那小風鎮上也是無甚變化,隻是王家的肉鋪沒了,又有彆家的人在此做了生意,武馨安在街麵上尋了尋,便尋到了當年常愛在自己那處買肉的攤主程二,程二除了容貌變老了些,這賣麵的生意仍是還在做著。
武馨安坐下要了一碗麵,一麵吃一麵同程二攀談起來,
“對麵那家肉鋪子生意倒是不錯……”
那程二開著麵攤子平日就是個話多的,做的都是街坊四鄰的生意,好不易來了一位外地的客人,自然更是知無不儘道,
“那可不是……對麵那家店主會做人,嘴又巧,這小風鎮上的人都喜歡到他那處買肉!”
武馨安聞言便是一笑,想了想問道,
“我記得這裡原本是一家王家肉鋪的……”
程二聽了很是疑惑的上下打量了武馨安一眼,
“客人來過我們這裡,那王家肉鋪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自從那王家大妞死了之後,王屠戶便沒那心力管兩家鋪子了,便把這小風鎮上的鋪子撤了……”
這女子看著不大年歲,怎得知曉十多年前的王家肉鋪,莫非以前是小風鎮上人?
我在這鎮上呆了好幾十年了,怎得沒見過呢?
這些武馨安自然是知曉的,不過起了話頭罷了,當下又道,
“如今這山上的山匪可還凶惡?”
算一算年歲,自己的那些兄弟,年歲大的隻怕如今都是半百了,年歲小的也有三四十了,也不知還在不在那山上,繼續那刀頭舔血的營生?
程二聽了搖頭,
“早沒了……就是那肉鋪的王大妞死後的第五年,便有一隊官兵上去將山上的山匪剿滅了,那些山匪們死的死,逃的逃,如今早不知去向了!”
“哦……是嗎?”
武馨安聞言好生失望,不過這也不足為奇,自己那幫兄弟本就過的是有今朝沒明日的凶險營生,沒個善終也在意料之中,不過想雖是這樣想,但總歸聽聞故人噩耗,難免也要神傷的!
卻見得那程二想了想,突然又道,
“話說那幫子山匪裡頭,倒有一個後還在這鎮上的……”
“哦……”
武馨安聽聞立時來了精神,
“是甚麼人的後代?”
程二一指那肉鋪當中道,
“便是那裡有個小夥計,當年他爹在山上就是做的大頭目,那位時常下山來會這鎮上的周寡婦,結果官兵上山剿了匪,那大頭目便死了,卻是沒想到周寡婦肚子裡懷上了,周寡婦原是想吃藥把肚子裡的山匪種給打了,卻是沒想到幾貼藥下去,硬是沒有打掉,就給生了下來……”
說罷歎了一口氣道,
“後來周寡婦便跟了這肉鋪老板,那孩子的日子便有些難過了……”
許是周寡婦吃的幾服藥的關係,這孩子生下來有些呆傻,你說他呆傻吧,他做事手腳卻十分的麻利,隻悶頭悶腦不愛說話,人人都說他傻,他也不反駁,隻是嗬嗬的傻笑,眾人便越發認定他傻了!
“大頭目!”
武馨安聽言卻是眉頭一皺,想當年她那些山上的兄弟裡有三位當家的,大當家姓唐,她在小風鎮上時也聽說過大當家的在鎮上有個相好的,她還送過半扇豬肉去,就是那周寡婦。
即是故人之後,難免要多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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