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道人影走來,一步步逼近明山師徒。
附近的民眾也紛紛放下手頭活計,歪著腦袋看向巷弄口,眼神不再有任何情感,無比空洞。
明山臉色慘白,想要催動陰氣卻發現氣血停滯。
“你不癢嗎?”
清風道長剛說完,其餘人重複的逼問道:“你不癢嗎?”
明山渾身生出瘙癢,他再熟悉不過,先前感染蝸病便是如此突兀,隻是兩者征兆各不相同。
“青鬆青珀,你們先走,我來墊後。”
“師父,你不癢嗎?”
明山聞言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去。
青珀歪著腦袋含笑回應,幽深的目光令人膽寒,與西岐其餘民眾的神情可謂一模一樣。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被數以百計的民眾包圍。
明山感覺瘙癢不斷加劇,終於體會到瘟疫的恐怖,明白半個月前為何會有凡俗把自己撓死。
民眾投來的目光變得貪婪,相互對視後走出個老人。
老人注視青鬆不放。
清風道長點點頭,老人便開始用指甲劃開皮膚,一點點把溝壑縱生的皮囊脫掉。
詭異莫名的小男孩從皮囊中鑽出。
小男孩瞪著碩大的眼睛,緩步靠近青鬆,因為激動渾身不住的顫抖,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呢喃。
青鬆雙腿一軟,石像重重的摔向地麵。
啪。
石像四分五裂。
小男孩未曾理會,已經來到青鬆的半米內。
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小男孩的上下顎咧開半米,密密麻麻的蜈蚣蟲鬼從中逐漸爬出。
蟲鬼以蜈蚣為形,氣息足以媲美厲鬼,卻非常虛弱。
“呼呼呼。”
蜈蚣不適應外界的環境陸續斃命,臨死前湧向青鬆的嘴巴。
青鬆則陷入幻象,任由蜈蚣所作所為。
明山咬緊牙關,清風道長見狀說道:“嘿嘿,你的肉身也會給予我們蟲仙,莫要心急,用不了多久,大家都是同類。”
“恩?”
清風道長眉頭微皺,卻見陌生的陰氣四溢。
緊接著,石像掉落的殘肢碎塊毫無征兆增生出血肉,竟然化作一頭頭邪祟撲向蜈蚣蟲鬼。
蟲鬼毫無還手之力,很快便淪為滿地殘骸。
“啊啊啊。”
小男孩發出淒厲的慘叫,想要鑽回老人的皮囊,結果血肉骨骼溶解,沒過多久便化作一灘膿水。
清風道長沒有在意,其餘人則俯身分食著蟲屍。
石像活了過來。
楊合身披皮囊道袍環顧四周,西岐已經籠罩在黑暗中。
城內大部分凡俗都陷入靜止,隱約能聽到體內有窸窸窣窣的動靜,仿佛昆蟲啃食臟器。
“媽的,凡俗難道已經淪為飼養蟲鬼的器物了?”
“呂嶽的瘟癀陣真邪門!”
楊合暗自咋舌,如果西岐上百萬凡俗都已經淪為邪祟,瘟癀陣破不破解又有什麼意義?
原作中的西岐絕對沒有徹底淪陷。
“你是誰?”
清風道長思索再三,“你是二十年前拜入女媧門下的活仙,我們見過一麵,難不成你想要阻止西岐人成仙得道嗎?”
楊合懶得回應,泥丸宮內的銅錢劍顯露一絲氣息。
“你是新晉的行瘟使者?稍等,會有大人前來接應。”
清風道長恭敬的行禮,其餘人陸續散開。
楊合一踩地麵,一根根觸須卷住明山師徒扔出巷弄。
“可是師妹……”
“走,和同道彙合再說!”
明山不敢怠慢,能明顯看出楊合的狀態不對勁,氣息雖然強盛,但陽火已經臨近熄滅。
此舉恐怕必死無疑,截教絕不會放過無垢佛的。
青珀含笑目送著明山師徒,兩行淚水劃過臉頰。
其餘人也沒有追趕,相比楊合,明山師徒不值一提,先天境在西岐根本翻不起水花。
楊合注意到青珀體內已經沒有魂魄。
事實上進入西岐前,魂魄便不知所蹤,獨留的軀殼入駐蟲鬼後,行為舉止才如此怪異。
“必須得找到薑太公,否則瘟散鬼隻是死局。”
忽的。
靈視開始暴漲。
楊合知道蟲鬼的氣息已經引來行瘟使者。
“我倒要看看,呂嶽弄出的行瘟使者到底是什麼玩意?”
他想找到薑太公必須混入行瘟使者,無垢佛不一定能行,但借此接觸到呂嶽的勢力也好。
“恩?”
恐怖的氣息湧現,但似乎不是行瘟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