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輕視嘲弄的注目以及對姐弟倆出糗的期待中,林舒隻是態度誠懇地和金源一起向蘭登道歉。
舒服敞坐在沙發上的蘭登根本沒有搭理他們,囂張到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耳邊是諷刺的嬉笑聲,餘光能瞥見周圍看低他們的眼神,林舒緊緊捏著手指,看著蘭登又重複了一遍。
“蘭登,我真的很抱歉,今晚這一切全是我弟弟的錯,他不該對你說那些不好的話,也不該自作主張提起這個挑戰,作為補償……”
男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都默默拉高。
蘭登可以和她約會?拿到她的手機號?加到她的臉書好友?
“這一桌的酒錢我們馬上賠給你。”
誒??
聽到林舒說賠錢,蘭登突然抬眼看著對方。
深灰的眼眸裡流光閃動,四目相對,不合時宜的,林舒突然再次深刻明白去年開始大學橄欖球賽女性球迷增加的原因。
辛苦學習和工作了一周後,周六下午如果可以看見這樣的帥哥,人生真的會放鬆和享受很多。
英俊,帥氣這樣的形容詞不夠具體,他是天生帶著勾引人的迷人氣息。
然而他開口,說的話卻不像皮相那麼讓人喜愛。
“我缺不缺錢,你不是很清楚?”
林舒疑惑地皺了皺眉。
她吃驚的表情引起大廳爆發一陣哄笑。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
球員們原本還想忍住的笑意也終於忍不住,嘲笑聲如洪潮把林舒和金源淹沒。
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好奇地問發生了什麼。
而在聽到說‘那個女生竟然說要用錢賠償蘭登’的時候,來人立即加入哄笑的人群中。
林舒的臉越燒越紅,她身邊的金源也差不多,低著頭也藏不住血紅色的耳朵。
“那你怎麼才能滿意,不生我們的氣?”
蘭登指著桌上的烈酒,他剩下的6杯,加上金源剩下的11杯半。
“很簡單,他全喝掉,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他不配合演戲,要玩就玩真的。
“喝完就走?這是什麼好事?!蘭登,我說這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對啊,這本來就是那個蠢蛋的提議,我覺得讓他脫.光.衣服出去跑兩圈降降溫,¥@#&a,一來就火氣那麼大,他以為他是誰啊。”
起哄聲把他們架在高地無處落腳,‘仁慈’的蘭登給了他們這麼大的恩惠,這總不能再說什麼了吧。
的確,在蘭登說完之後林舒立馬鬆了口氣,她看著桌上那一杯杯顏色深淺不一的黃色液體,問蘭登。
“我可以和他一起喝嗎?”
蘭登眼裡閃過一瞬的詫異,隻因為林舒這幅安靜乖巧的模樣看起來和派對酒局沒什麼聯係,放在圖書館會適合很多。
不過他很快想起這隻是對方的把戲,他開始好奇她到底要怎麼演下去。
“那裡麵有威士忌,龍舌蘭,都是高濃度的酒。”
修長指節敲了敲桌麵,“但是如果你願意,當然沒問題。”
一人九杯,難是難,但拚一把不是沒有希望完成。
金源沒料到這和劇本不同的走勢,他攔住林舒:“算了,我們還是直接報.警吧。”
誰知林舒搖了搖頭,在不用鬨僵的情況就能解決問題當然是最好的,她還是在意她的采訪。
她不想如果猛虎通過了采訪邀約,到時候她和卡蘿爾去基地,蘭登看到她就讓她滾,那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林舒率先拿起顏色最淺的一杯酒,金源有樣學樣也跟著端起一杯,林舒喝他也喝。
烈酒入喉,像吞進了剛在火裡滾了一圈後燒得通紅的尖刀。
林舒瞬間就被這看起來沒什麼威力,實則又辣又嗆的酒給逼出了眼淚,這是酒?這明明就是毒藥。
分了三次才勉強喝完這杯‘毒藥’,可沒等她適應,身邊力爭奧斯卡影帝的金源就直直倒下,並在倒下的過程中把她也推了一把。
大概是想邀請她一起參加奧斯卡影後的競選,誰知把她準確地推進了地獄。
倒下的每一秒都像人生的慢鏡頭,每一秒都被無限放慢,林舒甚至看清楚了天花板上的繁雜花紋,無力的失重感之後,林舒枕在了又硬又結實的大腿之上。
很安穩,很安心。
在這最不該安心的一瞬,卻是今晚來派對後,最安心的一瞬間。
緩緩睜開眼,怪不得那麼穩當,原來她倒在了蘭登的懷裡。
周圍的起哄聲更熱更燥,帶頭的當然是丹尼斯和克雷格,兩人看熱鬨不嫌事大,特彆是這種早已被他們拆穿的戲碼。
林舒啞著嗓子:“抱歉。”
就在她道歉的時候,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怎麼這麼迫不及待投懷送抱?
她滿腹委屈正想解釋,卻被蘭登推開,整個人十分狼狽地往前踉蹌了幾下才站穩。
蘭登的語氣又是嫌棄又是不屑:“你還要躺多久?”
她不是想躺多久,而是醉得頭昏眼花四肢都在發軟。
林舒滿嘴刺激的酒精殘味,強忍著想吐的衝動,紅著眼看著男人,“我真的很抱歉,剛剛是個意外……”
“意外?”
蘭登起身,居高臨下地用一副戲謔表情看著她:“你的戲還要演多久?”
“什麼?”
“我說,你這無聊的戲,到底還要演多久?”
他受夠了這姐弟倆,說要喝酒的是他們,但演得像被欺負的可憐蟲的家夥,也是他們。
“同樣的把戲再用一次,隻會讓人覺得可笑而無聊,你們沒有其他創意嗎?”
她沒有對他演戲。
真的沒有。
一晚的緊張、委屈、壓力統統在這瞬間積壓到頂點。
林舒氣紅了眼,端起酒杯,直接朝著蘭登的臉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