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兩位，我已經等了半分鐘了。”
霍莉伸手到兩人麵前掂了掂，“可以把牌給我了嗎,please~~”
怎麼做國王也是個苦差事，前一秒頤指氣使地使喚人，下一秒低聲下氣地收拾殘局。
“抱歉,霍莉。”
林舒連忙把牌遞給霍莉,女生接過撲克,搖頭又歎氣地離開。
回到丹尼斯身邊,氣不過地踢了正和布萊克喝酒的某人一腳。
“丹,你說那麼多油膩情話有什麼用,你隻要像蘭登看芮妮那樣看我一眼,我不什麼都明白了嗎？”
瞬間,所有人的視線聚向兩人,wait!蘭登那肉麻的視線是怎麼回事啊，那絕對不是他們的硬漢四分衛。
在場上,他是最精明的捕獵手，在球隊裡，他更是說一不二的領袖。
可是在林舒麵前，他就一隻盯著肉骨頭的餓犬，眼裡全是對她的渴望和熱烈,但又忠心耿耿，絕對服從,她不說可以,就是饞得心癢，也死命忠誠。
曖昧的打量落在林舒身上，聽著那些口哨和玩笑,她有些不自在。
蘭登傾身往前，半個身子都擋在她麵前，前一秒還深情黏著的目光看向一群球員的時候，又狠又冷。
餓犬變惡犬。
“你們要是閒得沒事做，就滾去訓練。”
球員們紛紛移開視線，什麼嘛，原來蘭登不隻會發狠，吃醋，還會寵人。
但最後一項，他們認識蘭登那麼久，今晚第一次見。
怎麼不寵他們呢，就知道凶他們，真夠雙標的。
克雷格醉意上頭，氣不過剛剛的答案有安迪，有丹尼斯，偏偏沒有自己。
怎麼獨獨沒有他呢？
克雷格大聲地嚷嚷：“蘭登，你才閒呢，之前你不是還說要走來著，說這裡無聊，那乾嘛還留下來啊！你最閒！”
見蘭登臉色更難看，丹尼斯趕緊製止他：“喂，克雷格瘋了，誰把他嘴堵住。”
“我這有烤雞腿，快，給他塞上！”
球員們吵著鬨著開玩笑，隻有林舒趁亂看了眼蘭登，所以他的確是準備離開，看到自己來才又改變主意留了下來。
唇角自然地彎起，怕被他看見，又瞬間收了回去，可心裡淌過一陣暖流，癢癢的，麻麻的，想抓住，一溜煙卻已經閃過。
在他身邊有些待不住了，林舒剛往卡蘿爾那邊移了一點，當著所有人的麵，蘭登了她一眼，直接跟了過去。
一來一回，被擠得快掉下沙發的卡蘿爾無辜道：“芮妮，你乾嘛隻擠我啊？”
卡蘿爾抬著屁股往沙發裡麵擠，想找回自己的位置，卻把林舒擠到了蘭登懷裡。
某人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機會，大掌壞壞地扣住林舒的腰。
給她一個人講悄悄話：“彆擠卡蘿爾，可以擠我，我隨便你怎麼擠。”
他穿著灰色長袖，她靠上去的時候第一下就觸到他硬實的胸膛，鼓鼓的，微硬，彈性十足，觸感滿分。
臉燙如火燒，林舒用力地拍著蘭登的手，低著聲音警告他：“放開我，不然我要生氣了。”
腰上的禁錮沒有妥協的意思，不知是料到林舒不會在所有人麵前發脾氣還是……
“你生氣，那我能哄你嗎，嗯？”
她不想理他：“無聊。”
還沒開始下一輪遊戲，因為在場其他人正聊得正歡，大家都在議論如果剛剛霍莉抽中的是自己，那後果可不堪設想，是讓人想連夜搬離M州的程度。
卡蘿爾舉起酒杯，借著仰頭的姿勢看著安迪，他聽著男生們的自我調侃，時不時露出笑容。
哎……
原本隻剩一點星火的喜歡，在這瞬間被安迪的笑容燎燒一片。
卡蘿爾正想和林舒分享一下苦澀的暗戀心事，就聽見蘭登提醒：“芮妮，那是我的酒。”
林舒不知何時端起了桌上的酒杯，隻是那不是她的啤酒，而是酒精度超高的威士忌。
來不及阻止，烈酒就順下喉頭，“咳咳——”
她就說怎麼那麼辣嘴，林舒一邊咳嗽一邊捂著嘴，趕緊放下空酒杯，聽見身邊男人著急的關心。
“怎麼樣，還好嗎？”
接過他遞來的水，林舒灌下半杯：“咳、沒事。”
她喝得太快，喉嚨還有火辣辣的灼燒感，刺激得她眼圈和鼻頭全都紅了。
蘭登看她這樣，抬起手叫來服務員。
總算好受一點後，林舒假裝沒事地拿起手機，沒有目的地隨便打開了一個新聞app。
裡麵的標題和內容全是英文，這是當然，可不管是簡單的單詞，還是複雜的，她現在腦海裡一個詞都翻譯不過來。
想到什麼，林舒登上了注冊後幾乎沒用過的推特，隻有一條私信。
來自蘭登。
沒有彆人找她，沒有彆人想關注她的生活或者愛好。
林舒點開蘭登的推特，她知道他也不愛玩這些社交媒體，就像他的fb，最新的一條是分享她的第一篇報道，而他的推特，卻有一條上周日晚上的推文。
還沒來得及細看，新一輪的牌已經發到她的手裡，她想知道他寫了什麼，上周日正是他恢複記憶來圖書館找她的那晚。
林舒心不在焉地等新國王哈斯點名，等確定沒叫到她，她立即拿起手機。
不想她被誤會，蘭登發了很長的文講述那晚夜店的事，解釋為什麼他失憶後，完全不知道有她的存在，講他說出分手後的後悔與自責，告訴所有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追求她。
【她說的完全沒錯，我們的關係裡，是我一直圍著她轉。】
【我喜歡她，本該如此。】
原來他和所有人解釋過，把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隻是她不知道。
沒人告訴她，他自己也沒說。
愣神的時候，香甜冰涼的曲奇冰淇淋已經送到她手裡。
霍莉看到林舒手裡的冰淇淋，眼眸一亮：“誒！這裡居然還有冰淇淋嗎？丹，那我也要。”
丹尼斯也驚訝，他們來這夜店那麼多次，從不知道還有這隱藏甜點，隨即招呼來服務員，對方卻搖頭，道歉說他們這裡沒有。
“怎麼會呢，那她手裡的是什麼？”
服務員尷尬地解釋：“我們店裡不提供冰淇淋，那是其他服務員去冰淇淋店買的。”
雖然在這裡誰都願意為了蘭登服務，但是他沒有用個人魅力威脅，蘭登給了很多小費，真的給了超多，比他這裡服務一晚還多，真夠氣人的，他還眼紅當時響應的人為什麼不是自己。
在各種羨慕言論下，林舒咬著塑料小勺，這冰淇淋的滋味，不知道是不是喝過烈酒的原因，真的好甜，甜的過分了。
她想……
她抬眼看向蘭登，發現蘭登一邊和球員們說話，一邊分一半的心在關注她。
看潔白甜軟的冰淇淋沾在她的嘴角，喉結滑動，俯身湊到她耳邊，呼吸的熱氣讓她耳朵極癢，林舒忍耐著聽他暗啞的聲音說。
“芮妮，真可惜這是冰淇淋不是生日蛋糕。”
蛋糕……怎麼，他是以為醉酒的她，加上蛋糕就是撲倒他的公式了嗎？
那他也想得太多了，誰想撲倒他了？
誰……誰在這裡調高了空調的溫度嗎，怎麼這麼熱的。
蘭登唇角一揚，看得林舒局促不安起來。
她把冰淇淋空碗放回桌邊，火速逃離他灼熱眼神：“剛剛的酒太上頭，我去洗一下臉。”
她起身把牌交給上一個國王哈斯後就匆匆跑開了。
洗手台邊，浸過涼水的手捧著雙頰，嘴裡還留著冰淇淋的甜味，林舒看著鏡中的自己。
今晚讓她心思最亂的那一刻，不是看到他對所有人的解釋，不是他體貼為她準備冰淇淋，也不是他在朋友麵前毫不掩飾對她的喜歡。
是知道他找了她的推特，還找到了。
她可以想象他肯定找了多久。
一定是先嘗試找芮妮這個名字，失敗之後，再找她的中文名字，可他又看不懂中文，隻能看到可能是她的，就點進頭像去看主頁，最後不知道問誰，才知道，原來還有拚音。
原來在乎一個人，想了解她更多，是會做一切努力的。
他那麼忙，晚上十點還能接到教練的電話，球隊出事第一個依賴的對象，卻願意浪費時間去找沒有任何信息的賬號。
門口傳來高跟鞋踩著地板的聲音，噠-噠-噠，節奏感十足。
鏡中出現一個讓林舒有點尷尬的人——穿著紅色長裙的卡洛琳。
但又不太尷尬的是，自從那晚安迪的公寓派對後，MK裡不再有卡洛琳和蘭登的傳聞，卡洛琳人氣很高，她忙著應付她的追求者，不再執著於蘭登。
卡洛琳冷冷地看她一眼，站到另一麵鏡子前，從包裡掏出補妝包，口紅，眼線筆，一樣接著一樣。
林舒抽出紙巾擦乾手準備離開，卡洛琳突然開口。
“你知道嗎，其實我很羨慕你。”
林舒停住腳步，她沒聽錯吧，卡洛琳說她羨慕自己？
同一麵鏡子中，兩人再次對上視線。
“不止是因為蘭登他很愛你，雖然我以前的確很喜歡他，但那時候，也有一定的虛榮心作祟的緣故，他是四分衛，又長得帥，做他女朋友很有麵子，加上他也很冷漠，對每個女生都是那樣，沒有女生不想征服他，來證明自己的魅力。”
卡洛琳轉身，手撐著洗手台正麵林舒。
“可不管我怎麼明示暗示，他都沒那個意思，我以為他不談戀愛是因為他太忙沒有時間，沒心情，他不溫柔，沒有關係，他不需要溫柔，沒有人是完美的，但他已經趨近完美了。”
林舒不知道對方和她說這些是要做什麼，如果隻是要告訴自己蘭登很優秀，她還是喜歡蘭登，那其實不用告訴她。
她沒權利阻止卡洛琳單方麵的心意，而且，她也阻止不過來，她知道那個人有多少女生喜歡。
如果蘭登想給她安全感，也不用讓自己故意變得不受歡迎，隻要他永遠堅定地隻選擇她，無論多少誘惑和阻礙，那才是她需要的安全感。
林舒搖頭：“卡洛琳，其實你不用和我說——”
“不，你先聽我說完。”
卡洛琳深呼一口氣，林舒點頭，安靜地看著她。
“我從來不覺得蘭登會追求人，但是，他在主動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