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閉緊的灰色窗簾隔開明與暗。
昏暗一片的臥室,暖和的被窩裡,男人強壯的手臂從身後緊緊抱著女生的腰,尋著香氣,在她頸項間深呼一口,剛冒出細短胡渣的下巴蹭過女生細膩敏感的肌膚。
林舒癢得渾身輕顫,試圖去掰開男人摟緊的手指:“蘭登,我們該起床了。”
假期第一天,她可不想一上午都賴在床.上。
今年MK的寒假放假安排和去年相同,12月中旬到明年的1月中旬,時間接近一個月,期間包含聖誕節,跨年,球員們的集訓周,還有橄欖球大學聯賽的決賽。
大學橄欖球聯賽的常規賽在十一月底結束,決賽時間定在明年的1月9號,周一晚上,地點是舊金山的李維斯球場,六萬名觀眾齊聚現場,觀看東部賽區的猛虎對陣西部賽區的翼龍。
而到決賽之前的二十多天假期裡,除了從聖誕節後開始集訓兩周外,其他時間球員隻要保證日常訓練即可,所以他當然要抓緊時間,把期末周完全忽略他的女朋友的心搶奪回來。
男人沙啞又性感:“起來做什麼?”
林舒回:“可以做很多事啊。”
昨晚她的行李才收到一半,就被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生氣的男人扛著進了浴室。
想到浴室裡發生的一切,不,是想到客廳敞開的行李箱,唔,該起床了。
可腰間的鋼筋鐵臂摟著她,完全沒有鬆開的意思,她根本不能動彈。
“冬天就應該睡覺,芮妮,我在想——”
他突然停頓,頭埋得更深,輕笑一聲,勾得她好奇不已。
“想什麼?”
林舒下意識脫口問出,接著馬上收回疑惑,“算了,我不好奇。”
蘭登收緊抱著林舒的手臂,逗著她說真的不好奇?
林舒猛地搖頭表決心,可他感覺懷裡的人體溫莫名升高,低聲笑了起來,原來不好奇是因為已經想到他要做什麼。
蘭登咬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說他在想的事。
其實也沒什麼,他隻是想抱著她睡過這個冬天,像冬眠的動物,在他們的洞穴裡,沒有晝夜之分,與世隔絕,互相依偎,誰也不能打擾他們。
當然,為了她能有完美的睡眠品質,他會帶著她做很多運動,做很多次,壓乾她的體力,這樣才能睡得更好不是嗎。
吃飯,睡覺,沒日沒夜地做.愛。
不會有比這更完美的寒假計劃。
林舒聽得下意識地發顫著想閉緊雙腿,但不知什麼時候,細白纖細的腳踝早已被他結實小腿抵著,微微使力就被掰開。
他一邊吻著她的頸項,一邊把手伸到林舒臉頰邊,輕輕撫弄著她的唇。
“好軟。”
唇.肉被粗糙的指腹摩挲著,林舒難耐地咽著唾液。
她要阻止他,他總得給她留點力氣,可視線落在窗邊,那裡,她被他抱在窗台上……
再看向臥室的門,更難開口,她被他抵著門撞得發軟,也是她說還要……
“芮妮,你怎麼能。”
他歎氣,看著她怔愣時水波蕩漾的眼眸,是現在最亮,也最吸引他的東西。蘭登忍不住用手掌托著她的臉,迫使她看回他,和他接吻。
“這麼漂亮。”
她的唇很軟,就像抱著她的感覺,讓他每一次吻起來就恨不得吞掉她,狠狠地,吃乾抹淨。
纏綿熱吻不知過了好久終於結束,林舒睜開被吻催得濕紅的雙眼,對著那雙飽含愛欲的眼睛,狠狠推開男人。
林舒裹著被單起身,她得找回理智,怎麼能假期一開始就沉溺男人的溫柔.鄉呢。
“不行,我今天還有很多事。”
蘭登單手撐在床上,跟著她起身,精壯的上半身肌肉極致性感,露出一半的人魚線叫人浮想聯翩。
被單被她搶了過去,他沒想遮蔽,也沒法遮蔽。
“比如什麼?”
“收拾行李。”
她今天的計劃是收拾好行李,下午去卡蘿爾和喬恩的公寓吃飯,兩人分彆在明天和後天啟程回家過聖誕節,她們約好了,她不能食言。
蘭登看著她,臉色漸漸沉了下去:“……芮妮。”
“怎麼?”
真是很奇怪,昨天她收拾行李的時候蘭登也是突然生氣,剛剛她就提了一句收拾行李,他又不高興。
蘭登黑著臉,直直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友,她呢,她真心不解,一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對著他,一點歉疚都沒有。
他深呼一口氣:“這次,你又要回去多久。”
“回去?什麼回去……”
蘭登看她一眼,再瞥開,英俊的臉上竟然露出一點被拋棄的可憐感:“是不是又準備很久都不回我信息。”
“啊?”
“看我一個人在這裡想你想得著急。”
……
林舒恍然大悟:“你是說我要回國?”
他這是以為她收拾行李是要回國?
拜托!她回國一個月隻用一個24寸的行李箱喔,冬天的厚衣服都裝不了幾件。
破案之後再聯想她昨晚拿出行李箱後他突變的臉色,林舒哭笑不得,捧著蘭登英俊的臉啵了一嘴。
“我沒說我要回去,不是複習周你說寒假我們搬去你湖邊的彆墅嗎,你還說我們可以買自己的聖誕樹,然後裝飾它,還可以做聖誕花環掛在門上。”
寒假期間,圖書館對她的吸引力減少大半,加上食堂的餐點供應單調而乏味,其實待在哪裡對她來說區彆不大,但他用可以裝扮房子和聖誕樹,以及瑪麗的好手藝誘惑她去湖邊彆墅。
隻為她一個人拋下的餌,她當然上鉤啦。
“而且,回國那麼重要的事,我如果要回去怎麼會不告訴你?”
親一口不夠,林舒放肆地揉著男人的俊臉。
“我不回去,今年中國春節在二月,那時候我們已經開學半個月了,而且我和我媽媽說,我要留在這裡看我男朋友比賽。”
生日那天,她接到何愛穎電話的時候,她就告訴了媽媽她交男朋友的事。
雖然讓沒見過蘭登的媽媽安心不是個容易的事,但她花了很久的時間,電話加微信,還把蘭登的比賽,甚至賽評翻譯成中文發給對方,用儘各種辦法向對方證明,蘭登真的是個完美男朋友,終於讓何愛穎消除擔憂。
蘭登臉上的表情在林舒說不回去的瞬間亮了起來,他牽上林舒的手,扣在床上:“暑假你也是突然才說要回去。”
不怪他這段時間過度緊張,她沒說,他更不想主動問她什麼時候回國。
她想什麼時候審判他這件事。
對他而言,當然是永遠不提醒她最好。
他抱著她親:“那今天我們就回去。”
她知道對方是說湖邊的彆墅,但忍不住故意揶他:“回中國喔。”
他笑了笑:“也可以啊。”
-
挑了個人少的周一,兩人去取蘭登早就預訂好的鬆樹。
黑色越野載著鬆樹駛出農場,下一步準備去超市選購裝飾,蘭登看向林舒。
“芮妮,失望了嗎?明年我們就預訂最大號的鬆樹。”
鬆樹在售賣的時候會根據大小分等級,蘭登去年是一個人住,嫌裝飾太麻煩便選的中型,今年預訂的時候直接說和去年一樣。
但是下午兩人在挑選鬆樹的時候,他注意到她視線更多時候是停留在更大一號的鬆樹區,可惜新鮮的鬆樹在十一月底,甚至更早就被預訂一空,無法臨時更換。
下午在農場裡,她的確一直在看最大號的鬆樹區,但不是看樹,而是看人。
因為現場另外來選購聖誕樹的一家人,是全家集體出動,父母帶著上小學的女兒,一家其樂融融。
女孩的金色長發剛過肩膀,戴著黑色的毛線帽,穿著像披風的紅色外套,一手牽著爸爸,一手牽著媽媽,看起來幸福極了。
林舒幾乎沒享受過那種幸福的家庭氣氛,明明該是又羨慕又陌生。
但是很奇妙的,牽著蘭登的手,看著那幸福的一家,不覺得羨慕,又沒有陌生,反而覺得以後她和蘭登也會是這樣,不,是很確定,也會這樣幸福。
“現在這樣就夠,我們兩個裝飾都很麻煩,以後……”
她看向窗外,嚴寒天氣讓農場外的道路變得蕭瑟孤寂,但是開了熱風的車裡,溫暖至極,林舒彎了彎唇。
“等以後再買更大的。”
正如林舒所言,聖誕節的裝飾工程量巨大,不能一蹴而就,加上彆人從十一月底,甚至更早就開始裝扮,但是他們時間有限,難免倉促。
本來這種情況應該由經驗更加豐富,或者說,至少參與過裝飾的蘭登負責,但實際是林舒一人掌權,她說怎麼裝扮就怎麼裝扮,蘭登一點異議都沒有,整個彆墅,連著外麵的花園,全都任她擺布。
林舒下令,他出力氣。
很快,蘭登在湖邊的彆墅就成了這個富人區裡最沒‘聖誕氣氛’的房子,但他依然不在意。
21號晚上,體育頻道將播放NCAA橄欖球決賽前的特彆節目,林舒期待這個節目已久,為此,她特地提前洗了澡,穿著暖和睡衣等在電視機前。
她麵前的茶幾上擺著烤肉和披薩外賣,瑪麗昨天就回了自己家過聖誕節,中午她隨便煮了兩碗麵,特地把最好的胃口留在有節目安排的晚上。
蘭登洗過澡,穿著寬鬆的衛衣來到客廳,一把就把林舒撈進懷裡,同一種沐浴露,但她身上就是有他聞不夠的香味。
當看到屏幕上自己的臉時,他歪了歪唇,滿臉不屑。明明是分析兩支球隊,但從來不放球隊合照,每一次都拿他做吸引觀眾的噱頭。
去年也是。
“芮妮,看這個很有意思?”
那些故意誇張的評論,無論好壞,他從不在意。
“因為他們肯定會誇你啊,猛虎是東部賽區成績最好的隊伍。”
她一臉堅定,“那聽起來就很爽!”
不知為何,蘭登想到上個月沉迷抽卡的林舒,好在她很快就抽到了他的球員卡,不然,他不知道自己還要亂吃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