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店裡,三個人明明坐在一起，但沒人開口說話，一切溝通都在聊天群組。
林舒往上翻看著卡蘿爾和喬恩的聊天對話,卡蘿爾說沒想到這麼幸運能遇到球員們,學校下午四點就放學，球隊有訓練的日子,中間都得吃點漢堡、三明治之類的快餐墊墊肚子。
相比起方便快捷的外送,特地走一趟要麻煩許多，球員們並不常來，畢竟如果常來,她們也不會選在這裡秘密謀劃,那太蠢了。
所以她們在某方麵來說是幸運的，但時機不太恰當,又有一點不幸。
喬恩回了很多,其中一句引起林舒注意。
有時候拉拉隊的女生也會來這裡。
那她們今天也會來嗎,林舒想起在社交媒體上看到的那個漂亮拉拉隊女生。
他說不定，就是為了見前女友？
當然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林舒握著手機，定定看著‘不常來’和‘拉拉隊會來’那兩行字，直到布瑞恩的信息傳來,林舒扭頭看向窗外,熟悉的紅色二手汽車已經停在門口。
她拿起書包和外套起身：“布瑞恩到了,我得走了。”
“拜，明天見~”
“芮妮,回去好好準備！”
蘭登正在和安迪聊選擇大學的事，聽到女生們道彆的聲音抬起頭，發現她已經往門口走去。
她穿著淺紫色的衛衣和牛仔褲,披肩的黑發光澤柔順，慣性地把長發撩到耳後，露出白皙清秀的側臉，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接著，林舒突然停了下來，原來路邊的汽車車窗降下，一個男生揮著手對她說了什麼，於是她再次回到店裡，買了一杯冰可樂。
特地來接她，是她男朋友嗎？
“蘭登，麥肯教練給你承諾首發，你在看什麼，怎麼看那麼久？”
安迪發現蘭登的視線緊緊盯在窗外的某一處，可惜那正好是他的視野盲區。
但無論如何這都不太正常，要知道作為四分衛，蘭登視野開闊，思維敏捷，如果對什麼有好奇有質疑，根本不用看那麼久，他心裡早就有答案。
除非，是那裡有什麼勾起了他的興趣，才會有了答案，還舍不得移開眼睛。
從安迪的反應可以得知，他現在的表情應該不太好看。
蘭登勾了勾唇，收回視線：“沒什麼，你繼續說。”
“什麼，有什麼大事嗎？”
丹尼斯和克雷格加入好奇陣營，安迪的視野盲區，對他們而言可看得清清楚楚。
克雷格把看見的一切反饋給安迪：“……她上了車，不過那個女生有些眼熟。”
丹尼斯接著道：“上周五在食堂，你忘了？”
“哦，對，我還真忘了，明明上周五我還說過那個女生很漂亮。”
男生們笑了笑，並沒有當回事，繼續埋頭苦吃漢堡和炸雞。
“BBQ醬還有嗎，給我，給我。”
“你嘴角不就是，你直接拿雞翅在嘴上抹一圈好了。”丹尼斯忍不住吐槽起克雷格糟糕的吃相。
蘭登把麵前的醬料盒扔給克雷格，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他誤會了？
他並不是討人厭的自大鬼，需要被女生喜歡和崇拜，甚至他比誰都希望自己不要那麼受歡迎，因為這會輕鬆很多。
但是，不知道是必須得接受自己竟然判斷失誤還是什麼原因，他心裡略略有些不爽。
平時在賽場上，他的每一個判斷至關重要，對手一個細微動作，一個往右瞥的眼神，都是他猜出防守計劃的重要線索。
可是，路邊的紅色汽車不帶留戀地揚長而去，加上她後來的確沒有看過他，甚至無比想躲開他的視線。
蘭登深呼一口氣，好吧，他實在不了解女生，難免判斷出錯一回。
“蘭登，這個還沒開封你就不要了嗎？”
“嗯。”
“那你的……”
克雷格盯緊蘭登沒怎麼動的餐點，對方完全沒有猶豫就推給了他。
“我就知道，謝了兄弟！”
太好了，他一定會為了慷慨的蘭登成為最厲害的中鋒，而最厲害的中鋒首先需要的是足夠的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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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十二年級的畢業生來說，這一年裡需要考慮和努力的事很多，如何提高成績單上的等級，如何美化申請夢校的文書，甚至是明年春天畢業舞會的舞伴，那是他或者她在某種意義上高中是否過得完美的答案。
而一切對於蘭登，則變成了要在最頂尖的幾所橄欖球D1級彆的強校裡選擇最合適的那一所，在強隊林立的M州再拿下一個高中聯賽冠軍。
最輕鬆的，是他不用考慮畢業舞會的事，他並不是一定要參加，也不需要靠帶著漂亮的女生去舞會來證明自己是個受歡迎的家夥。
他目前最大的壓力和煩惱，來自他的父親羅伯特。
在他十月宣布將在大學放棄籃球，也就是他將以橄欖球特招生的身份在簽字日選擇大學，父子關係跌入冰窟。
“蘭登，你這幾天都住在安迪家的？”
周三下午放學，球員們往訓練場集合，先幾人一步到場的丹尼斯迎了上來，強壯的手臂直接攬上蘭登的肩膀。
他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我剛剛聽到你爸爸給教練打了電話，估計等會教練就要找你聊天了。”
丹尼斯的情報十分準確，傑夫教練很快就出現在場邊，他戴著棒球帽，手裡拿著一個藍色的文件夾，朝他招手。
“蘭登，跟我來一下。”
又粗又響的嗓音，這都是在賽後的更衣室發言中練出來的。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訓練場，但沒去辦公室，而是就近走到訓練場後的空地。
“1-2-3-4，2-2……”
但他們似乎來晚了一步，有人把這裡當成了體操的練習場，戴著耳機看著平板裡的視頻一個人練得熱火朝天。
這一次她的黑發梳成了高馬尾，牛仔褲換成了運動褲，裝扮不錯，很有活力，但動作看起來並不流暢。
笨笨的。
有點有趣，又有點可愛。
林舒十分投入，一直背對著他們，完全沒發現兩人的到來。
今天樂隊也有練習，她等待布瑞恩的時間，正好可以訓練體操。
這是體育課上的項目，她沒有前麵兩年的基礎，平時又不愛運動，僵硬的肢體讓她的動作和協調性都跟不上大家，但她不想差得太遠，所以在碎片時間自己練習。
傑夫雙手插腰，思考了兩秒朝著蘭登搖頭：“算了，還是去辦公室吧，再耽誤下去，那邊樂隊也要開始排練了。”
等那沒什麼作用的溝通結束，蘭登從基地出來，視線下意識地看向空地的方向。
沒有動靜，說不定已經走了。
瞥見蘭登的身影，原本和其他球員聊著天的安迪探出身子，晃了晃手機：“剛收到信息，問你今晚回家還是去我家？”
“回家。”
“你確定？你現在的表情真夠難看的。”
球員們三三兩兩地聚成小團體，但看著蘭登現在的表情，心裡卻有著同一個想法。
今天訓練的時候，大家的皮都得繃緊！
不然那個笨蛋就會成為可憐的炮灰。
第二次休息時間，蘭登坐到長椅上擰開水瓶，再一次看向空地的方向，依然沒有動靜，看來早就離開了。
蘭登收回視線，可接著又馬上看了回去。
林舒出現了，高馬尾莫名其妙變成了丸子頭，她單肩背著包，另一手是外套和水杯，正努力地往樂隊的方向跑。
沒想到她竟然練到現在。
其實第一次休息的時候，他也有好幾次看向那塊空地的出口，都沒看見她的身影，以為她在他訓練中就離開了，畢竟他一開始訓練，眼裡就隻有橄欖球，根本看不見她。
不過也就難怪她現在跑步的姿勢那麼奇怪，整個人軟趴趴的，明顯的之前運動量不足，不適應突然的運動加量。
他心情不錯地笑了笑。
安迪推了推蘭登的手臂：“你今天怎麼回事，又有什麼開心的了？”
“嗯？”
“你不是在笑嗎？你現在這種情況還能笑得出來，我好奇一下都不行？”
他笑了？
那大概是因為，因為像她那種平時不愛運動的人，不停地跳一個多小時體操，現在還不放過自己地拚命跑步，明天起來，她一定全身酸痛。
他不是幸災樂禍。
蘭登看了眼遠處的背影，隻是，她和其他女生完全不同，那份新鮮的獨特感，讓他覺得很有趣。
第二天中午，林舒和卡蘿爾她們剛進食堂，蘭登就注意到了她。
她拿著餐盤的手不像上一次高高地端在胸前，而是單手拎著，走路姿勢也有些怪，整個人如他所想的一樣。
很有趣。
更有趣的是，她排隊的時候無意地對上了他的視線，她又躲開了。
慌張的，驚訝的，心虛的。
後續掩飾是立馬轉身和朋友聊天，單薄的背挺得筆直，但酸軟的小腿讓她轉身的時候，差點沒站穩。
太可愛了。
他的判斷不會錯第二次。
當然，他第一次也沒有錯。
他心情極好地用指尖敲著桌麵，被克雷格問是不是想到了周五完美的戰術安排，周五的對手防守組很強勢，戰術多變，對待他們得更加上心。
蘭登揚眉：“放心，我的判斷不會出錯。”
克雷格很是支持：“當然，我們都無條件相信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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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臨近，女生們每天在群組裡分享最新的進展。
喬恩準備扮小醜女，卡蘿爾決定扮貓女，林舒猶豫後在網上選了一件寬大的紅色鬥篷，是的，她決定扮演和朋友們完全不同的——小紅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