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能拿,但有些東西,該拿回來了。”秦彥卻道。
錢鳳萍也點頭,她拿出一本賬冊,是她這些年記下來的。
自從孩子爹沒了後,族人們上門或借或租,拿走的一些東西。
若非她一直守著底線不肯退,隻怕家裡現在宅子田地,都留不住了。
方銅翻了翻冊子,心裡就有數了。
彆的他不清楚,但知道,秦彥以後要繼續科舉,就不能和族裡鬨得徹底決裂。
起碼不能像他和方氏一族那樣。
不然外麵的流言蜚語,就能斷了秦彥的前途。
但直接和秦氏一族親親熱熱的處,也是不可能的。
就得強硬中,帶點懷柔才行。
晚上,方銅帶著秦彥走了,方南枝看著倆人背影搖頭:“爹還是太沉不住氣了,看著好像上戰場一樣。”
錢鳳萍又好氣又好笑,訓斥:“枝枝,可不許沒大沒小。”
“嘿嘿!”方南枝憨笑。
然後他們娘倆加上方銀,也出門了。
去鐵柱家。
沒錯,鐵柱的親事定下來了。
昨個請媒人上門去試探了下,兩家就交換信物,這親事就定了。
要不是錢鳳萍當時在府城,就該她去女方家說,用不著再請媒婆的。
不管咋,孫子快娶媳婦了。
鐵柱爺高興啊,今個特意請錢鳳萍一家吃頓飯。
老爺子是下了本錢的,知道方南枝喜歡吃大鵝,讓孫子買了一隻。
燉大鵝吃!
可能最近全是喜事,老爺子又一直堅持每日動一動,病還真好了不少,能自個扶著牆挪兩下了。
這會,他就舉著碗:“他錢嫂啊,真是多虧了你,不然鐵柱這傻小子還不知道耍單多久呐,這碗酒,老頭子我得敬你。”
錢鳳萍連忙站起來,謙虛:“馬爺爺,當不起,您是長輩,該我敬您才對。不是,馬爺爺,您病還沒好,可不能喝酒啊。”
“是的,中風不能喝酒,娘放心,我已經換成水了,還加了點糖。”方南枝啃著鵝腿,回道。
馬老爺子見小丫頭這樣,更樂嗬。
他就喜歡實在孩子,再說這小丫頭長得白淨討喜。
渾濁的視線又回到錢鳳萍身上:“他錢嫂啊,你是個有福氣的,不止你,銅子也是!你們一家福澤深厚啊,我孫子鐵柱是個傻的,就一把力氣,以後還得勞煩你們多關照。”
他看出來了。
方銅一家子都是能耐人。不說他們做生意的事,就秦彥這孩子,連著兩次考了案首,那以後指定有大出息。
錢鳳萍為人厚道,方南枝小丫頭瞅著也不是個孬的,不是說在學醫術了嗎?
他孫子跟著他們走,指定沒錯。
這話裡的意思太重了,錢鳳萍跟著鄭重兩分:“當不得您老的謬讚,但是,就銅子和鐵柱的關係,往後不管過成啥樣,也不會忘了鐵柱二娃他們。”
這話一出,馬老爺子更高興了。
端著一碗糖水,一飲而儘,氣勢上豪邁的不行。
錢鳳萍見了,也不能含糊啊,陪著喝了一杯酒。
但她不常喝酒,冷不防還嗆住了,方南枝趕緊騰出一隻手,給娘拍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