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打算還。
她早就不服氣了,她是族長的兒媳婦,卻也兩三年才能得一身新衣裳。
而錢鳳萍是秀才娘子那會兒,幾乎是一年兩身衣裳,永遠穿的體體麵麵,把她都給襯沒了。
“娘!”秦書才眼眶通紅,攥緊拳頭:“您那是騙!您怎能如此?”
“我,我隻借了五百文。當時族裡不少人都上門借,你幾個堂叔還聯手占了秦家半畝地呐,我,我這也不算過分。”
對上兒子譴責得目光,何氏下意識開脫。
卻沒料到,一句話,直接把秦氏族人欺淩弱小的遮羞布給扯開了。
“對,還有半畝水田。”方銅的笑意不達眼底:“賬冊上也記了,彥哥有半畝田,靠近河流,就夾雜在他幾個叔叔的地中間,也不知怎麼,種著種著,彥哥那塊地就沒了,一問四周全是他幾個堂叔的地。”
因為地不大,甚至不需要走明麵上的轉賣土地流程,就悄無聲息占了。
鄉下人家,要是種地時候,你多種一壟,那都要兩家抄家夥乾架,要個公道的。
半畝地,就這麼消失了,錢鳳萍怎麼會不知道呐?隻是她沒辦法,爭不過那幾家。
秦彥放下筷子,隻挑眉:“族長爺爺,近來我讀了些律法,恰好看到,侵占百姓良田,一畝地以下,是要杖六十的。”
杖六十?那不得把人打死?
方銅都驚了一下,秦族長臉黑的好像抹了一層鍋底灰:“彥哥兒,何至於此,我們都姓秦,你族叔他們……”
“爺爺!”秦書才打斷:“族人們太過了,這些年,他們仗著族中強盛,在村裡行事霸道,還欺淩弱小,您該管管了!”
少年雙目通紅,卻倔強的看著爺爺。
自他讀書以來,學的聖賢之道,卻沒想到家裡人、族裡人都乾的雞鳴狗盜之事。
秦族長對上孫子赤誠的眸子,一時說不出話。
而方銅父子倆已經起身了:“秦叔啊,看來今個是不適合吃飯了,這賬冊就先放您這兒?您老也看看,三日後,我再來取。”
再取,可取的不是賬冊了,而是錢或者東西。
秦族長心知肚明,他目光深深看向秦彥:“彥哥兒,這事我知曉了。對了,你中了案首,族裡必然要開祠堂祭祖,不如再辦個席麵,讓村裡人也熱鬨熱鬨?”
“就讓你高飛叔,給你操辦席麵,如何?”
明麵上說席麵的事,實際上試探秦彥的態度。
如果他接受,就代表願意和族人們站在一處,要是不接受,那就……
秦彥淡淡道:“多謝族長爺爺,不過,不用麻煩了。等過幾日,家裡辦席,還請族長爺爺能賞臉。”
說完,他就走了。
方銅要搖頭晃腦跟上,他算是琢磨過味來了。
以前,他們方氏,是方金喜歡裝模做樣,秦氏這裡,是那位老族長愛整虛的。
都是嘴上說的天花亂墜,實際沒憋好屁的。
這飯吃的累,他想媳婦,想閨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