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了。
“唉,真是天妒英才啊,堂堂府案首,現在又站不起來。”
“聽說縣尉大人還準備讓自家嫡女和秦公子相看來著,眼下怕是不會了。”
“彆胡說八道,毀了人小娘子的名節可不好。”
“唉,要我說秦彥就是沒那個命,一個泥腿子,還想著科舉?”
這話沒人接,議論的人紛紛遠離了他。
可真沒腦子,再看不起寒門學子,也沒有當眾這麼說話的。
現在朝上為官的寒門,可不少。
於老爺知道這事也很惋惜。
秦彥是個好孩子啊,怎麼就腿疾複發了?
“少爺呐?”他放下茶杯,感覺不對勁。
他兒子那性子向來咋咋呼呼,還講義氣。
怎麼秦彥出了這麼大事,他都沒個動靜。
“回老爺,少爺在書房呐。”小廝彎腰回話。
於老爺第一念頭就是兒子又在外麵書鋪買話本子了,總不可能在讀書吧?
他踱步朝著書房去。
就見他兒子的頭發全都紮起來,上麵係著一根繩子,繩子綁在了房梁上。
這是,頭懸梁?
“物有本末……則近道矣。”於正海喃喃背書。
居然是《大學》?
於老爺下意識抬頭望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老爺……”小廝叫了他一聲,他才回神。
“走吧,彆打擾少爺,我們去祠堂,給老祖宗上一炷香。”
得告訴祖宗,他兒子出息了啊!
季家。
季青梅從兄長那裡得知,秦彥的腿,大夫說了,不可能恢複。
她也很失望。
然後就是惱怒,一個殘廢而已,浪費了她的謀算。
不管外麵流言啥樣,秦家人準備走了。
臨走的前一夜,方南枝悄悄出了家門,去了親娘的墳頭。
以前都是爹爹和她一起來,可現在爹已經成親了。
小丫頭拿出藏在懷裡的黃紙,又從身上摸出打火石,隻是努力好半天也著不了。
“咳!”
咳嗽聲從身後響起,方銅從黑暗中走過來。
“出息了啊,都不帶著爹了?”
方銅從閨女手上接過打火石,一下,小火苗就出來了。
方南枝憨笑,不知道說什麼。
父女倆安靜的燒紙。
方南枝心裡想著,娘,我要去府城了。
娘,我現在可厲害了,會醫術,還會讀書認字。
娘,錢嬸嬸也是我娘了,她對我很好,我很喜歡她。但我永遠不會忘記您的。
隻是,娘,我有點不記得您的模樣了。
娘,我還是太笨了。
等去了府城,我請畫師幫忙,把您畫出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