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沉寂不代表忍氣吞聲。
方南枝眨眨眼,不太懂哥哥怎麼突然像啃完大雞腿一樣振奮,但她也不管了。
低頭繼續練字,她的字,如今隻是能勉強入眼而已。
鄭先生說了,她要再寫這麼醜,就得挨板子了。
前個鄭婉茹被打過手心,紅了好幾天,當時她還送糖安慰過小夥伴呐。
她可不想成為被安慰那個人。
翌日,府學特彆安靜。
應該說,學子們經過昨日的事,一個比一個老實。
就連課間時間,他們都沒出去打鬨,老老實實的看書,但看沒看進去,隻有自己知道了。
秦彥放下書本,突然動了,推著輪椅徑直到了汪陽的位置旁。
丙一班的學生都眼中迸發亮光。
昨天的事,雖然有人背鍋,但聰明一些的都猜到了汪陽身上。
秦彥肯定更清楚,現在,他是要動手嗎?
汪陽默默起身,不知怎麼,身上已經好了的傷處,又隱隱作痛起來。
他往課室外看了眼,沒看到方銀,才暗暗鬆口氣。
他居高臨下看秦彥,神色中帶了一絲輕佻:“秦彥,你有事?”
兩人一坐一站,看似站著的汪陽壓迫性更強,但秦彥的氣勢一點不弱。
“汪陽,你想將我趕出府學?因為,嫉妒?”
哇!
暗戳戳看熱鬨的學生們,沒想到秦彥開口就這麼勁爆!
這種話也能當眾說的嗎?
“何崛他們,都是你找的吧?”秦彥繼續,眼神銳利,咄咄逼人。
汪陽卻輕蔑的笑了一聲:“秦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何崛自作自受,與我何乾?還是你有,他們受我指使的證據?”
他舉手投足間,透著自信。
何崛幾人,被開除都沒敢提他一個字,以後依舊不敢。
“若沒有,你憑什麼空口白牙汙蔑人?我堂堂官宦子弟,嫉妒你什麼?嫉妒你殘廢?”
殘廢二字,他咬的極重,嘲諷意味不言而喻。
秦彥微微低頭,目光清冷:“汪陽,你敢做不敢當嗎?你看不慣我,大可以真刀真槍的來,秦某願意奉陪。”
“三日後,旬考,你我名次靠後者,主動退學。汪陽,你敢嗎?”
對上他挑釁的目光,汪陽還真遲疑了下。
他憑什麼答應?以他汪公子的身份,對付一個泥腿子,還得親自下場嗎?
但目光掃過班裡,不少人都悄悄關注這裡。
他若是不答應,彆人還當他不敢。
“怕什麼?這小子再厲害,才進府學不足一個月。”狐朋狗友站起來,拉了拉他衣裳,壓低了聲音道。
也是,汪陽前年就進入府學。
他雖然是恩蔭進來,一步步考進丙一班的。
他自認才華不輸於人,隻是沒有下場而已。
父親為他規劃過仕途,是希望他明年下場,一路縣試、府試、院試考過去,直接中了秀才。
傳揚出去,名聲才更大。
“秦彥,我自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但你若非要爭個高低,我也不懼。”汪陽當然不能讓自個身上有陷害同窗的汙點。
“但,我也有一個條件,你若輸了,不僅離開府學,也不得參加林府的詩詞會。”
林府?秦彥眼眸微動,似乎抓到了什麼。
“可!”
他沒遲疑,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