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彥學著他以往,給了個輕蔑的眼神:“我倒是無所謂,隻希望你看過後,不要輸不起才好。”
最後幾個字,他咬的極重,周圍的人都聽見了。
都麵色怪異看向汪陽。
兩人打賭一事,丙字班誰人不知?甚至甲班、乙班的學長都不少聽說的。
要是汪陽輸了不認賬,那可就……
“放心,我隻是懷疑,這次考卷批改是否出了差錯,若是汪某真的技不如人,自然願賭服輸。”汪陽幾乎咬牙切齒說出來了。
懷疑考卷批改,那就是質疑夫子們了?
他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秦彥微微頷首,率先朝辦公房而去。
汪陽幾人跟上,其他看熱鬨的學生對視一眼,也來了。
辦公房,葉夫子知道他們來意,也不惱,很痛快將兩人的卷子拿出來了。
貼經墨義,兩人都差不多了,
就差在詩詞和策論上。
汪陽的詩,葉夫子覺得辭藻華麗,但工匠氣息太濃,沒有根骨。
秦彥的詩,卻言之有物,寫的極佳。
“咬定青山不放……任爾……南北風。”
(——出自,鄭燮《竹石》)
跟來的學子們跟著吟誦一遍,都體會到了這份少年遭受挫折後,依舊堅定不移的心誌。
不少人看向秦彥的目光多了欣賞和認可。
這詩自然是遠超汪陽。
汪陽神色難看,繼續看時務策。
時務策考的是,麵對邊關犯境,邊境百姓十分厭戰,要以和為貴,化解衝突。
汪陽對此提出了,和親龜茲,拉攏其,讓其從中遊說,打斷其他小國侵犯邊關的念頭。
這法子,自然不是他想的。而是如今,朝廷就有意冊封公主和親,當然,和親的不是西域小國,而是北疆的匈奴。
但道理都是一樣的,可以相互借鑒。
秦彥的策論則全然不同,他認為,大夏在西域之地,設立都護府,還實行了屯田製。
這些年來,屯田製已經發展起來,正是兵強馬壯的時候。大夏有一戰之力。
且西域三十六國,各有心思,他們可以打服一部分、收攏一部分、以戰止戰,遠比求和,能帶來更久的和平。
沒錯,秦彥認為以戰止戰,帶來的和平也是暫時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還列舉了各朝各代大戰後,邊關得以安寧的時間長短,做例子。
他認為,應該先以戰力威懾,然後大夏內大力發展,等國力到了遠超三十六小國的時候,才是徹底解決邊關問題之際。
當然,這一條是他的個人觀點。
總之他是反對什麼求和的。
夫子們認為他這一題答得極好,單論這一題,他甚至能排到丙字班之首。
不過是綜合來看,加上有夫子覺得秦彥年紀小。
怕他過於驕傲,才往後壓了名次的。
汪陽看過後,神色不明起來。他甚至弄不明白,秦彥在策論中例舉的數據,是從哪來的。
當然是,秦彥在藏書閣看的書,自個總結的。
其他學生們看過後,麵色也複雜起來。
尤其,旬考的丙字班頭名何書遠,心中激蕩著一股義氣。
他自覺,這次的頭名,得之有愧啊。
“怎麼樣,汪陽,你可還有異議?”葉夫子沉靜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