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的心情好了點。
一個妓女出身的妾室,仗著狐媚子功夫,與她這個正妻爭鋒,最關鍵還敢惦記她兒子的東西,這口氣,她憋了許久了。
“隻是世子還是太心軟,沒把尾巴掃乾淨。”
她目光就落在清冶身上。
嬤嬤安撫:“世子素來有成算,恐怕是刻意將人留下,也說不定。”
郡王妃一想也是,她兒子,自幼聰慧,可不是什麼賤人生的孩子能比的。
“對了,老夫人應該也知道了,隨我去寬慰母親一二。”
“是!”
嬤嬤恭敬應下。
主子這麼想就對了。
在這郡王府,主子隻要有老夫人撐腰,世子有爭氣,日子還能過差了?
至於郡王,他如今養病,自己都難顧及。
就算以後好了,還能冒著得罪時君衍的風險,再把康姨娘接回來嗎?
主仆二人離開,但正院外的熱鬨還在繼續。
清冶就是不肯走,要跪倒父親回心轉意。
但小廝是得了郡王吩咐來的,可不會慣著他,朝著守門的二人一使眼色。
“這地麵寒涼,哪能讓大公子一直跪著,若是病了,你們能擔待的起嗎?”
兩小廝懂了,當即半拉半拽,將大公子“請”走了。
郡王府這才安靜下來。
這一出好戲,早已走遠的方南枝看不到了。
今日,她坐了師傅的馬車,二伯獨自趕著牛車跟在後麵。
因為師傅說要送她回家。
周老摸了摸徒弟的腦袋,誇獎:“今日做的不錯。”
“這世上,有些人輕賤醫者,卻又用的著醫者,態度總是搖擺不定,但你要記住,無論彆人怎麼看,你行的是治病救人的事,並不低賤。”周老目光飄散,似乎看向了遠處。
方南枝認真點點頭:“我知道,我爹也說過,這世上,人的高低貴賤,是上位者想出來,束縛控製下位者的。”
當然,他爹原話不是這樣。
方銅是覺得,方老爺子和方金就是如此,一直強調讀書人,高高在上,以此來忽悠他和二弟死心塌為方金奉獻。
他們沒有忽悠成功,是因為他聰明。
他從不覺得,自個比所謂讀書的方金差!也不認為,二哥癡傻但力氣大,一輩子有活乾,但吃不飽,就算是好的待遇了。
周老聞言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倒是忘了,你父親就是個通透之人,不用老夫教!他已經將你教很好。”
方南枝嘿嘿一笑,麵上很有些驕傲的樣子。
馬車到了秦家門口停下,小丫頭跳下馬車,很熱情邀請周老和時君衍,進去小坐。
周老有些猶豫,未曾提前派人告知,冒昧打擾,是不是不好?
就他琢磨的功夫,方銀已經把門檻拆了,大門全敞開,幫著指揮,馬車怎麼進院。
時君衍也下馬,很自然跟了進來。
周老笑笑,倒是他太過在意繁文縟節了。
都進來了,肯定不能再扭頭走了。
於是,他由小徒弟攙扶著下了馬車,打量了秦家租的小院,倒是不錯,收拾的乾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