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休說話不留情,南陸很早就知道了,但是他沒想到在江昱之麵前,徐知休還是這樣不給他留麵子。
在他看來,徐知休是在前妻和現任當中,義無反顧選了保護前妻。
他氣得紅了眼眶,抖著聲音說:“你罵我,你覺得我不好是吧,那你以為你這個前妻是什麼好人?跟你離婚三年了,還給你備注老公,電話背景還是你的照片——不要臉!”
後麵三個字,他是罵江昱之的。
江昱之被他罵得快化為透明,一張臉青青紅紅十分掛不住。
南陸依舊怒火難消,他見徐知休表情一愣,越發生氣,拿出吃奶的勁用力地踹了老男人一腳,轉身跑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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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陸跑出去醫院沒多久就關了手機,他認為這不是吵架,是他和徐知休前妻之間的一場戰爭,徐知休在這場戰爭裡必須選擇他,要不然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對方。
他不想回家,心裡又煩,想聯係朋友,但他不想讓朋友知道他過的不幸福,這太丟人了。
於是南陸獨自一個人去了網吧,他本來在想要不要去酒吧的,轉念一想,萬一他喝醉了,被奇怪的人帶走了怎麼辦?
他再生徐知休的氣,也不會貿然拿自己的安全去開玩笑。
南陸有輕微的網癮,他不打遊戲還好,一打就上癮,這次也不例外,打到後麵,他完全忘了自己手機還在關機,也忘了徐知休。
他在網吧包廂包夜,打得天昏地暗,等被人扯住後衣領站起來的時候,他還有些生氣,他的角色馬上就要贏了。
但對上徐知休明顯一夜沒睡蒼白憔悴的臉,他那點氣像被放出氣球的氣,沒了。
回家的路上,南陸一聲不吭,徐知休也是。等回到家裡,他發現徐知休直接換了衣服就要出門,立刻慌了,連忙上前抓住對方的手臂。
“你要去哪裡?”
“去醫院。”徐知休冷聲道。
啊,他怎麼忘了徐知休每天都要去醫院。
“你看起來很不舒服,要不今天請假吧?”南陸一邊說一邊想冰箱裡有什麼吃的,他想徐知休回房間補眠,他去煮個粥什麼的。
可徐知休甩開他的手,還扯了一張玄關處的酒精棉簽擦了擦他剛剛碰過的地方,“我不能請假,今天有幾台手術,你回房睡覺,記得先洗澡,吃了早餐再睡。”
南陸知道徐知休是嫌棄他在網吧泡了一夜,本來明明是他有理,但現在鬨得沒理了。他心裡懊悔,又不知道怎麼辦。
徐知休一走,他就沒出息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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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南陸頭暈身疼,他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大半,臥室外靜悄悄的,他想徐知休肯定還沒回。
徐知休會回嗎?
他們醫院有值班室,如果徐知休很累,可能會睡在醫院。
南陸越想越傷心,把臉埋進被子裡,因此他沒聽到進來的腳步聲,等連人帶被被抱起時,他才驚訝地把臉從被子裡掙紮出來。
抱他的人是他前一秒還在想的徐知休。
徐知休拿紙巾把南陸臉上的淚水擦乾淨,語氣裡還有倦意,“哭成這樣還跟我鬨什麼?”
南陸眼睛瞪圓了些,明顯要炸毛,不過徐知休很快就親了親南陸的耳垂,又輕輕含住,舔咬,成功把一隻炸毛獸變成無骨蛇。
他安撫性地一下下輕摸南陸的背脊,南陸的脊柱長得很標準,他用手指摸過每一塊椎骨,摸到脖子處的棘突時,南陸身體變成更軟,如果咬住,對方整個人會在他懷裡發抖。
“我昨天要你跟江昱之道歉,是因為你的確過分了——不準鬨,先聽我說。你要生氣,跟我鬨沒關係,但他是外人,是你不認識的陌生人,你去找他毫無道理,而且很丟臉。”徐知休捏了下南陸的鼻子,“讓人家知道我徐知休的老婆是個不講道理的瘋醋壇子,在外麵就動手打老公,還夜不歸宿,你知道我昨天打了你多少個電話嗎?你那些朋友被我煩了個遍。我先去酒吧找你,把市裡一大半的酒吧翻了一遍,又去網吧找你。”
南陸垂下眼,他不說話,隻是緊緊抓著徐知休的衣服。
徐知休手指轉而捏住南陸的下巴,“南南,跟老公道歉。”
“對、對不起。”
這場戰爭南陸稀裡糊塗輸了,他自己還沒意識到,隻窩在老男人懷裡抽噎。
而這場戰爭也遠遠沒有結束,現在隻不過是上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