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陸要氣死了,被蔣晝那個白癡氣死了。上班的時候他一直試圖遮掩傷口,可傷口在嘴巴上,怎麼遮得住,貼上去的創口貼黏糊糊的,他想喝個水都不方便。
最鬱悶的是今天來上班,所有看到他的人都露出古怪的笑,尤其是跟他比較熟的森哥,先看看他,再望望天,又盯盯他,嘿嘿了兩聲。
嘿嘿是什麼意思啊!
南陸決定把所有的債都記蔣晝身上,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一眼看到在公司門口等的男孩子——蔣晝很打眼,年輕朝氣,像每本校園裡的高中校草。
他對往來的視線毫無察覺,或者察覺了也不在意,冷著一張臉站在陰影處,直到看到南陸。
變臉速度還真快。
剛剛還是冷麵校草,現在變成苦情劇男主,巴巴地貼過來,“南陸。”
南陸不理他,轉身往公交車站走去。這個點等車的人很多,南陸擠在人群裡,隻感覺渾身被蒸汽包裹著,悶得他喘不過氣。
好想吃冰啊。
好想吹空調。
炎熱的炙陽烤著樹木、柏油路,南陸伸出手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南陸!”身後傳來呼喚,他知道是誰在叫他,但他不回頭。
他正在生蔣晝的氣呢。
衣服被輕輕扯了一下,一隻雪糕無聲遞了過來。
兩分鐘後,南陸坐上蔣晝的電動車後座,戴著頭盔,一邊小心翼翼地舔雪糕。
舔是因為嘴巴受傷了,隻能用舌頭吃。
傍晚的風吹在他身上,讓人忍不住眯了眯眼。道路上全是歸家的行人,大的鐵皮車,小的兩輪車,南陸聽著蟬鳴,圈住他人腰身的那隻手臂皮膚在晚陽的照射下透白。
車夫蔣晝正在勞心勞力開車,身上沐浴液的香味隨風拂麵。
蔣晝是洗了澡過來嗎?
南陸想了一秒,就沒管這個問題。他戳戳蔣晝的腰身,沒注意到男生一瞬間的僵硬,“喂,你還記得我們第二次見麵嗎?你當時隻給你自己買了雪糕。”
記仇的南陸上線。
蔣晝偏過頭,“什麼?”
風聲太大好像沒聽清。
南陸又重複了一遍,這回蔣晝聽清了,他毫無猶豫地說:“以後我都給你買。”
記仇的南陸下線了,他眼神飄忽,慌亂地去啃雪糕,結果碰到傷口,疼得他直吸氣。
記仇的南陸再次上線。
因為記仇,上樓的時候他不理蔣晝,也不許人跟他並排走。
蔣晝則是附小做低,一直問南陸晚上想吃什麼,吃這個好不好,如果嫌出去吃熱,他去買了回來。
兩個人扭扭捏捏,正要開門的時候,房門從裡麵先打開,是那對小情侶。
女生跟他們打招呼,情侶中的男生則是倨傲地點頭當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