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戴著,甚是好看。”
“ 我來接你了”
“璃兒”
“我不過見她兩次,那便不能喜歡了麼?我見了第二次便知我喜歡,我想若是見第三次,我定會更喜歡。”
“隻是可惜,你知我素來隻著淺衣,那般大紅喜袍,我此生一次足矣”
“句句屬實,又如何算氣。”
褚彧曾經說過的話,在蘇璃的腦子裡來回,轟然作響。甚至連初九什麼時候推他出去的,她都沒在意。
恍然回到了兒時還在霧穀的時候,那時候洛綰還在。
“娘親,什麼是喜歡”才6歲的蘇璃在看到那副畫之後,跑到草屋問洛綰。
“喜歡啊,喜歡便是那個人說過的讓你的心動的話,你都能記得”女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神卻是朦朧,好像在回憶些什麼。
“那什麼是心動啊?”
“璃兒那麼小,就想知道這些了?”女子掩嘴輕笑,“等你長大了,遇到了,便知是什麼感覺。”
娘,原來心動就是這個樣子啊。這些日子的莫名情愫突然得到了釋放,一切奇怪的情緒都變的情有可原起來。
這世上若說她最不屑一顧的感情,那便是愛情,不是不想,而是不信。如她娘親那般完美的女子都隻有鬱鬱而終,她這種外熱內冷的冷淡性子,有什麼好期盼的。可是原來,原來動心是那麼容易的嗎。
蘇璃腦子裡麵一幕幕更加清晰了起來,心上仿佛爬上了小螞蟻,癢癢的酸疼。以往隻覺他坐在輪椅上,是可惜了那天人之姿,如今想起來,卻隻覺得心裡一陣陣抽疼。
啊!對了,他的腿!蘇璃幡然驚醒,若是以前,她不知自己的心意也就罷了,如今想明白了,她怎麼可能讓褚彧坐一世輪椅。
門外適時傳來一陣驚呼。
“夫人,夫人”初九一臉慌忙,還沒到門內便呼喊起來。
“褚彧在哪?” 蘇璃焦急地拉過初九的衣服蟠子。
“書,書房” 初九還沒說完,蘇璃已經拿了布包出了門。初九也來不及驚訝細想,隻管跟在身後跑了上去。
“夫人,公子這十幾日每日發作,每每都忍到書房,就怕給您看見,他——”
“我知道” 她怎麼會不知道,是她為他把的脈,是他睡在她身側,那每日漸濃的藥味,她如何察覺不到,隻是她一直在逃避,直到剛才,她聽到褚彧心意時候那突然冒出來的欣喜和情意,她才明白原來她早就逃不掉了啊。
奉天殿,梁淮帝一人在批閱奏章,以往身邊常在的張福全,如今卻沒了蹤影。
“陛下——”張福全從殿門外匆匆進來叩首。
“起來吧,查的怎麼樣?”
張福全走進了些,回到了老位置,這才開口,“查了,那日璃王爺確實在那酒樓,王妃也在那,還有上官家少爺。”
“那蘇璃的身份呢。”
“稟陛下,王妃似乎是孤女,可能養在鄉野,也沒上過私塾,所以記錄不多。那萬兩嫁妝皆是從王府出去,想來是給王妃撐撐麵子罷了。府裡傳來,夜夜同寢,感情甚好。”
“前兩日,太醫幫彧兒看過了,如何?”
張福全皺了皺眉頭,抬眼偷偷看了皇上一眼,又低了下去,躬身道:“年節前,必廢。”
“福全,可覺得朕殘忍?”梁淮帝沉默了很久,久到張福全以為陛下不會再說話了,梁淮帝卻突然放下奏折,轉向一旁的張福全。
張福全刹那間一臉驚恐,刷的跪地,“老奴——有罪——”
“嗬嗬,起來吧,一驚一乍作何,朕隻不過是問問罷了。”
不久,奉天殿又隻剩刷刷的批注聲,方才那些似乎話好像從沒出現過般靜謐。
書房裡,蘇璃滿頭大汗的將十餘根金針小心翼翼地插在褚彧膝蓋上。
“夫人,怎麼樣了”
初九在一旁如熱鍋上的螞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一遍遍的問,奈何蘇璃對他的詢問根本不予理會。
“初九,我給你寫個方子,十味藥,你要自己去取。一分一兩都不能少。”蘇璃抹了抹頭上的汗,邊說邊寫,一會兒便將方子塞進了初九的手裡,想了想她還是覺得不妥,“來,我指給你看,這,這,還有這,三味是□□,我配的劑量才是正好,所以你這三味千萬不能弄錯。等抓完了,你要親自去煎藥,一切都不能假手於人,你知道嗎?”蘇璃不傻,帝王之家多的是勾心鬥角,不說他這落水的源頭有沒有誰動了手腳,連個凍傷都能拖這幾年,她可不信太醫院裡人人都是庸才。
這是初九認識蘇璃以來,第一次看到她神色這般嚴肅,也是第一次說了那麼多的話。隻是為何他下意識的卻隻想相信呢?
“是,夫人。”
離開了書房的初九轉彎進了王府的後院,那裡多住的是王府下人,房屋不算簡陋但也絕不豪華,唯一有一竹屋裝飾的頗有心思,住在裡麵的人想必也是文雅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