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陸經綸”陸經綸與方鑒知不同,他一直低頭喝茶,蘇璃進門都未覺。直到等施了禮之後他的一抬頭,才發現,鎏雲口中的璃王妃竟然就是那個借他書錢的女子!這,怎的這麼巧?
蘇璃微笑著向二人示意,眼神劃過方鑒知,再到陸經綸的時候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似乎是見過你。”蘇璃落座的時候對著陸經綸笑了笑。
“王妃,在,在慶餘街,曾借我書錢。”陸經綸磕磕跘跘,終於湊了句不怎麼結巴的話。
“是嘛。。”蘇璃想了想,印象還有一點,卻不是怎麼深了。
“你怎麼又結巴了,剛才還不是好好的麼?” 方鑒知瞥了瞥陸經綸,他就是喜歡逗這種書呆子。
“我,我沒有。”
上官鎏雲搡了搡方鑒知,“喝你的酒去。”隨後說了幾句最近聽來的趣聞,堪堪將陸經綸的窘迫蓋了過去。
一陣談笑之後,上官鎏雲對著葉蘊說道:“阿蘊,你都已經進了藥藏局,如今我還是沒個官職。”他的神色假裝的有些失落,但蘇璃一看,他眼角明明就是透露著高興。
“你也知道麼,不過是會試得了個第三,便喊著一堆人出來慶賀,也不好好準備殿試,怕是得第一的都沒你那麼慶祝的。”
方鑒知聽了笑的差點噴出一口酒來,隻見上官鎏雲指了指身側,“阿蘊,第一就在這兒呢。。。”
“哈哈哈哈”
天香樓的頂樓五層。
褚彧坐在窗口,沉眼往下望去,那一日,她便是這樣看到他的麼。
“王爺選的這處的確是鬨中取靜,甚好。”言玄亦沏了沏茶杯蓋,不疾不徐地說道,天香樓在鬨處,五樓則在靜處,無人打擾還隱蔽,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嗯,言相要見我是為何事?”天香樓是他的產業,這在京都,沒有人知曉,哪怕是言玄亦,褚彧也不想多談。
“這次會試的會元是汴州揚州城的陸經綸,我有所耳聞,倒也不驚訝,第二是我安排的人,隻是這第三,上官顯的兒子,我是沒想到的。”
褚彧聽到上官鎏雲的名字時露出一絲不悅,璃兒這次來天香樓就是為了上官鎏雲,對這個人,他實在是不喜。
“陸經綸就留給父皇,他最是喜歡寒門。上官鎏雲,就看太子和四王爺誰更著他的眼了。”
“上官顯這麼多年,向來不在乎從龍之功。他教出來的兒子,肯定是看不上太子的,至於四王爺,隻怕他也是不想看。”
“殿試還未比,上官鎏雲也不見得能進前三,拿一甲。”
“嗯,等殿試完了再走動也不遲。”一般來說,殿試的一甲多與會試的前三相疊,畢竟會試的成績,蒙也是蒙不過來的,不過凡事也不能絕對。
說著說著,言玄亦又想起一件事來,“北拓和談的時間定下了,等過了仲夏,北拓小皇子也能到錦城了。陛下的意思,似乎不隻讓太子一個人去接見。”
雖說褚彧在樓下等著她,但蘇璃還是隻喝了幾杯新釀的桃花酒,上次喝醉了,事後她是什麼都記不全,好似還問了關於塔曼的事,褚彧的回答她卻是始終想不起來,如今過了那麼久,也不好再提,隻是這酒,她是不敢多喝了。
“鎏雲,王爺還在馬車裡等我,今日我便先回去了?”蘇璃看了看窗外月色,疏淡清朗,明明才分開不久,不知道為何有些想他了。
“嗯。。好。去吧。”上官鎏雲已經有些喝醉,靠在旁邊的方鑒知身上,惹得方鑒知頗為嫌棄,葉蘊看到了方鑒知的神色,雖心知他隻是麵上玩笑,還是將上官鎏雲扳過來靠在自己肩上,鎏雲還是麻煩自己,才讓他覺得踏實。
“王妃,我可以送你去樓下。”陸經綸小聲說道。
“不用了,不過是幾步路而已。”蘇璃淺笑地回答,但陸經綸還是能看清,那一種笑叫做疏離。
其實,蘇璃於他就好比小時候話本子裡看到的仙女,見了一次,竟然還見了第二次。
他是萬萬不敢起什麼邪念的,但他還是會把她放在心上,能與她認識就仿佛已經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這麼一想,他便沒那麼緊張了,方才在席上,偶爾還能說上幾句話呢。
陸經綸目送蘇璃出了門,回過頭來的時候,清秀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小梨渦隱隱若現,或許有一天,他們能成為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