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沈意遠著些天忙歸家晚,所以他不在也沒覺得奇怪。
林晏晝喝了這麼些天,酒量有所提升,對著右相和林秉承沒喝儘興,開始念叨起沈意遠。
“燦燦啊,你不在臨之一個人多寂寞,都沒人能陪他說說話,不然我去把他接來吧?”
林晚宜是和明姐兒挨著坐的,剛剛明姐兒鬨覺被乳母抱了下去,身邊就空下來了,林晏晝一手拎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往林晚宜邊上一坐,開始自斟自飲。
他五句話裡有三句要提一下沈意遠,林晚宜氣不打一處來,提腳踩了他一腳,踩了還不夠泄憤,撚著腳尖狠狠轉了兩下。
“啊!什麼東西咬我?”齜著牙還不忘把酒杯裡的酒喝了,喝完又靠向左側的周夫人,“娘!家裡進老鼠了,快讓人去把我的貓抱來!”
他喝了酒就沒個正行,五分醉也能做出七分醉的姿態,礙於好日子不好損了他的興致,右相早在明姐兒離開前就去了書房,眼不見為淨。
林晚宜看他沒心沒肺的樣子氣得牙根癢癢,又要踹他,可這回他學聰明了,身子往周夫人那邊倒,兩隻腳翹得高高的:“噫,咬不到,咬不到。”
周夫人一把揪住他耳朵:“說的什麼話,哪裡的老鼠,我看你才是老鼠,所以炭球一見到你就要咬你。”
炭球是去年林晏晝從和德行宮帶回來的野貓,油光水滑的皮毛跟炭一樣黑,又林晏晝成日喂生肉養得圓滾滾的,才得了這個名字。
林晏晝捂耳朵怪叫著:“不得了,耳朵也被咬了。”
周夫人本來都鬆手了,聽這話手又擰上去,不像剛剛似的隻做個樣子,把他耳朵擰得繞成個圈:“多大的人了嘴還沒個把門的,下回非得拿針線把你的嘴縫起來。”
“疼疼疼……不說了,不說了,娘啊——”林晚宜他是不指望了,隻能求對麵的林秉承和許盈盈幫忙,“大哥大嫂,快幫我說說情,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林秉承沒有應他,倒是許盈盈心腸軟想幫他來著,不過隻喊了聲娘就被林秉承拉住了。
得,沒人幫他。
好在他的耳朵被擰慣了,耳朵邊上沒長骨頭似的柔軟,而且他有心得,耳朵追著擰耳朵的手跑就行,疼是有一點,不過也就一點點而已,男子漢大丈夫,他忍得!
就擰個耳朵而已,還擰出英勇就義的姿態來了。
周夫人把他推開:“去去去,一身的酒氣,趕緊走遠點。”
林晚宜也捏著鼻子一臉嫌棄。
林晏晝又拎著酒壺坐回了原位,今日他有喜事,所以坐在右相的下首,林秉承則坐在他的下首。
他一坐下就執壺要幫林秉承添酒:“大哥,咱們繼續喝。”
已經喝了不少了,林秉承翻手擋住他倒酒的動作:“時候不早了,明晨還需早起。”
“哎,臨之,你怎麼不來啊?”林晏晝三日後才需到羽林軍當差,酒沒儘興,又思念起酒量如江海的沈意遠,“臨之啊——來啊——”
林晚宜要走,周夫人乾脆揮手散了席,留他一個人鬼哭狼嚎,沒人搭理他。
沒曾想,人還真讓他給嚎來了。
林晚宜和林秉承夫婦倆起身時,又丫鬟敲門進來。
“王爺到了。”
姑爺漏夜前來,不用說,肯定是放不下姑娘。
傳消息進來的丫鬟喜笑顏開的。
其實除了林晚宜,院子裡其他人都是喜笑顏開的,尤其是林晏晝,他眼裡簡直放光:“臨之肯定是聽到了我的呼喚!”
看他仰天振臂的樣子,周夫人繃不住笑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來的是他媳婦,是吧,燦燦?”
周夫人看過來時林晚宜彎了彎唇角,裝出副笑模樣。
“彆收彆收,再叫膳房添兩個菜,臨之說不定還餓著。”
林晏晝一開口,周夫人沒看清林晚宜表情就移了眼:“還真是,這時候來,估計是剛剛忙完。”
報信的丫鬟出聲:“王爺是穿著官服來的。”
那肯定沒用膳了。
周夫人讓人去請右相,又吩咐人將桌麵收拾一下,在明姐兒坐過的位置上擺上了新的碗筷。
林晏晝丟了一直拎著的酒壺,改抱著酒壇子:“我要和臨之不醉不歸!”
林秉承和許盈盈也重新坐下了。
林晚宜的笑臉一直維持著,茶盞端至唇邊時,嘴角立即垮下。
她今天到相府後又發現了個事,對沈意遠的氣惱又增了不少,眼下最不想見的就是他了。
垂眸看杯盞中漂浮的青葉,啜茶湯時青葉隨著茶湯進口。
她沒掩帕將青葉吐了,而是用牙齒尖利處惡狠狠地碾磨著青葉,分明是將青葉當做了沈意遠。
叫你不來你偏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