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晝把貓兒揣在懷裡帶回了相府,剛剛倔強不肯鬆口的貓兒現在蜷在他臂彎處乖巧得很。毛茸茸的腦袋轉來轉去的,琥珀色眼睛裡的瞳仁圓溜溜的,來回打量著它的新地盤。
“元寶,是叫元寶嗎?”林晏晝揉了揉貓兒的頭,把貓兒橘黃的長毛揉得亂糟糟的。
“喵嗚。”
貓兒伸出爪子拍了一下林晏晝,隨後舔了舔爪子上粉嘟嘟的肉墊,沾濕後一下下梳理著被林晏晝弄亂的毛發。
“小貓兒脾氣還挺大。”
林晏晝逗家裡的炭球逗慣了,不管它樂不樂意,一會兒順著摸一會兒逆著揉,把元寶的背毛摸了個遍。
元寶一身長毛被養得順滑柔軟,摸起來的手感比短毛的炭球好了不少。林晏晝看元寶除了喵嗚幾聲沒有過分掙紮,得寸進尺,翻開它的肚皮繼續揉:“喲,看不出來還是個帶把的。”
元寶終於磨好了尖牙,抱住林晏晝的手臂又踹又咬,嘴裡還發出不好惹的低嗚聲。
炭球被逗狠了也愛咬人,林晏晝一早就做好了被咬的準備,看元寶惱了,迅速將手收到袖中,攏著袖口悠哉地看元寶發狂。
元寶發泄了一通,累得小狗似的喘氣。
林晏晝脫下被咬得不能見人的衣裳,用這衣裳隨便在牆角堆了個窩把元寶放進去,蹲在邊上看它舔毛,冷不丁冒出一句:“元寶,你姐姐會想你嗎?”
元寶跟聽懂了人話似的,正好在他話音落下時停了舔毛的動作,眯眼斜看了林晏晝一眼,之後背對著他舔毛舔得更凶了。
“……”被嫌棄了。
林晏晝輕捏著元寶的後頸湊過去:“你姐姐才不想你,要想也是想哥哥。哦不對,是姐夫。”
元寶不留情麵,直接給他一爪。
林晏晝及時閃開,站起來居高臨下地警告這隻認不清形勢的小貓兒:“敢撓姐夫,小心我跟你姐姐告狀。”
元寶舔完毛臥下,扭頭看林晏晝的時候竟然像是在翻白眼。
“不跟你個小貓兒計較。”
沐浴過才去見郡主的,大半夜的林晏晝也懶得再折騰,用銅盆裡的冷水抹了把臉就要睡了。自打收到郡主的信後就沒睡過安生覺,加上趕路耗了不少精神,現在懸在心裡的事情解決了大半,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就傳出輕淺的鼾聲。
夢中郡主溫柔地笑著,他準備牽郡主的手,就要牽到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炸雷,生生把他從夢裡炸醒。
“嗞啦嗞啦”的聲音沒有停下的意思。
夜色朦朧,屋內沒有留燈,林晏晝坐起來往響聲處看。
——一團橘色毛球在床踏上磨爪子磨得興起。
“元寶!再磨把你丟出去了。”
那團毛球停下,舔了下爪子,像是覺得爪子還不夠鋒利,磨得更厲害了。
這是郡主的貓,府裡的人都不認識,怕丟了才直接放到房裡的,現在肯定不能放它出去。
“真是貓祖宗。”林晏晝打了個哈欠,扯過薄被將作亂的元寶罩住,三兩下將它裹成一顆粽子,隻露出一顆追著他手咬的貓頭,那貓粽子放到枕邊,“睡。”
元寶似乎還挺喜歡當粽子的,或許是玩累了,沒有掙脫身上不算緊的被子,頭搭在枕上陪林晏晝一起睡。
林晏晝睡著之前幫元寶解開了身上纏著的被子,摸摸它的頭:“安生點。”
沒睡熟時感覺到頭上暖乎乎的,伸手摸了一把,原來是多了個毛毯子。
再入夢,終於牽上了郡主軟軟的手,腳邊還多了個橘色的毛團子。
翌日清晨,林晏晝回味著夢裡和郡主一起逗貓的場景,覺得成親的滋味很美妙。
伸了個懶腰,沒摸到頭頂上的毛毯,起身去尋:“元寶,去吃魚了。”
沒貓應聲。
林晏晝警覺起來,掃視一圈,沒發現貓影卻發現窗戶漏了條縫,細看窗扇上還黏著一撮橘黃的軟毛。
“不妙。”
大清早的,陶然院熱鬨了起來,林晏晝帶著人把院子裡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見元寶這個貓祖宗。趕忙擴大搜尋範圍,從陶然院開始向外擴散,一叢草一顆樹一塊石都不放過。
他哼哧哼哧找貓的時候,周夫人等人體諒他趕路辛苦,沒有刻意等他用早膳。直到他找到和風苑附近,聽到外頭過分大的動靜周夫人才知道他丟了貓,派人把林晏晝請了進來。
右相和林秉承已經去上朝了,許盈盈知道他們母子二人肯定有話要說,帶著明姐兒姐弟倆先走了。
林晏晝急出一頭的汗,還沒進屋就出聲了:“娘,我找貓呢,等找到了再過來陪娘說話。”
那腳步急的,剛進來還沒等周夫人看清楚他的臉就又轉身走了。
“回來,貓不就在這。”周夫人喊他。
一道黑影竄到林晏晝腳邊,抱著他的腿又抓又咬的。
“哎呦炭球,現在沒工夫陪你玩,去祖母那……。”俯身抓住炭球的後頸,托著它的後腿準備往周夫人那裡送,卻看見周夫人膝上多了團橘黃,“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