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耀趕過去的時候,張彪躺在床墊上,渾身都是血。
中槍的位置在脖子,他的喘息聲好似拉風箱,隻聽聲音林耀便知道張彪救不活了。
這樣的傷勢除非發生在醫院門口,往裡一推就進急診室,不然華佗在世也沒辦法。
大興水庫位於郊區,最近的一家醫院在四十裡外,開車都要半個小時,到那邊血早就流乾了。
“彪子!”
林耀蹲在地上,看著雙眼逐漸渾濁的張彪。
聽到他的聲音,張彪勉強笑了笑,沙啞又艱難的開口道:“耀哥...我...沒給你丟臉吧?”
“沒有。”
林耀苦澀的搖搖頭,將袁克華拿來的止血棉貼在張彪的脖子上,沒一會止血棉就被鮮血滲透了。
張彪臉色發白,用儘最後的力氣說道:“送我一程,我好難受。”
“彪哥!”
袁克華目光含淚,冰冷如他,也在為戰友惋惜。
林耀歎了口氣,他沒有能力救活張彪,隻能讓他少受點罪:“彪子,一路走好。”
砰!!
槍響,命消。
張彪的一生,是罪惡的一生,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他的罪行放到法庭上,槍斃他十次都足夠了,隕落在此,臨死前還能拉個墊背的,已經算是求仁得仁了吧。
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
刀口舔血的亡命徒,又有幾個能夠善終,今天這一結局,張彪早就該預料到了。
“耀哥?”
“嗯?”
“彪哥對你挺忠心的,昨天還跟我說,以後死心塌地的跟著你乾,下半生的富貴就不用愁了。”
“你想說什麼?”
“都是命啊,不怪彆人。”
袁克華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隻是看著死去的張彪一時間難以介懷。
林耀心裡也不好受,人非草木誰能無情。
他是個緝毒警不假,也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但是看著張彪橫死眼前,心情依然十分沉重。
養一條狗,狗死了,主人還知道哀愁呢。
更何況是人。
如果是收網之後,張彪被法庭審判,執行槍決。
林耀不會有任何傷心,槍斃他,是他犯了錯,他應該受到懲罰。
現在不一樣,張彪是為保護他而死,死的像個爺們一樣,此前種種也隨著張彪的死煙消雲散了。
起碼,張彪沒有對不起他,他也不用對不起張彪。
“走吧,我們需要換個據點,以我們現在的實力,無法應對第二次襲擊了。”林耀說道這裡,又看向了袁克華:“給李家源打電話,讓他派人來收拾殘局,回去的時候把張彪的骨灰帶回去。”
袁克華點點頭,明白這件事還沒到完結的時候。
三人快速撤離,上了車,張子偉突然說道:“我知道一個安全屋,這地方八麵佛絕對想不到。”
林耀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被打斷的兩根手指,沉聲道:“在哪?”
“西貢,擔柴山舊警察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