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林耀早就清楚,他是個豆腐嘴刀子心的人,真像他說的那樣先去林宗輝家,然後再來他這報告,保不準東叔心裡會怎麼想。
總之不會很高興就對了。
“叔,您也知道,輝叔想推勝武上位,打算安排我給勝武當副手。”
“我出來選,他老人家不太高興,剛到港島的時候我給輝叔打電話,電話沒接通就被掛斷了。”
“晚上見了輝叔,八成要挨批評,我去著也犯怵啊。”
林耀裝出患得患失的樣子,不經意的點了下自己與林宗輝的矛盾。
他這樣做是有道理的,林宗輝不支持他出來選,結果他出來選了,這是在打林宗輝的臉麵。
他們的關係,肯定無法回到從前了,林宗輝這種大權在握的族老,可不會關心他有什麼難出,更看重的隻會是自己的麵子。
抱上東叔的大腿,是林耀能破局的唯一辦法。
不然,回去跟林宗輝服軟,他就等著伏低做小吧。
“宗輝啊,有時候是小氣了點,這也不怪他,他一直守著家裡的五畝三分地,眼皮子淺也是難免的。”
“你放心,這次港島之行我都看在眼裡,選村委的時候我會全力支持你,咱們不能讓有功之人心寒啊。”
東叔語重心長的說了幾句,隨後又道:“說說,港島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以塔寨的情報網絡,港島的事情瞞不過他。
可問起來了,林耀也樂得重複一遍,畢竟這都是他的功勞。
“港島那邊一切順利,和聯勝成了我們的代言人,以後我們負責供貨,和聯勝負責提供渠道,生意一定能長治久安的進行下去。”
“隻不過,李家源在當上話事人之後,性格相比以前變了很多。”
“以前他很難讓人琢磨,現在乾脆就是無法琢磨,一會說不想做藍冰生意,想把社團洗白,一會又要進場通吃,我都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這有什麼。”東叔笑著擺了擺手,開口道:“這種人我見的太多了,港島市場一年十幾億的流水,哪有不喜歡腥味的貓。”
“洗白社團,哪有那麼容易,和聯勝上下幾萬人,一年沒有十億養得活這幫人嗎?”
“不做藍冰生意,就要從其他地方擠出這筆錢,李家源也不是傻瓜,憑什麼把自己的錢拿出來分給社團。”
“而且,不是想洗就能洗的,港島之中,和聯勝的白檔生意做的最大,上麵的人已經認定他們了。”
“現在說洗手不乾了,那些人會信嗎?”
“年輕人剛上位,有些心氣很正常,過段時間想明白了,就知道什麼叫上山容易下山難嘍。”
林耀東摸爬滾打三十年,閱人無數,見過太多的風風雨雨。
和聯勝幾年一換屆,話事人都換了七八個了。
一個話事人一個風格,不喜歡藍冰生意,想要轉行的話事人不在少數。
結果怎麼樣,還是老樣子,和聯勝依然是頭號招牌。
上麵的老大有錢有實力,想要轉行或許不難,可你讓下麵的小弟怎麼辦。
出來混的,有幾個有文化,大多數高中都沒念過吧。
做這種生意,隨隨便便一個月也有十來萬的收入,比公司白領都好賺,能讓他們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洗白了,轉行了,乾正當生意,要文憑沒文憑,要學曆沒學曆,你讓他們挑大糞啊?
賺過快錢的人,是看不上慢錢的。
就拿塔寨來說,他們也可以洗白,可是洗白之後呢?
塔寨中的很多人,隻有小學和初中文化,正規公司用不到他們,他們才是最不想洗白的人,不然洗白之後連飯都吃不飽。
一個月幾千塊工資,滿足不了他們被養刁的心。
這些人打牌都是十塊錢起底,一把上千輸贏的頑主,不會想過苦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