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白隊長,謝謝何隊長。”
麥誠雙手作揖,趕緊將抬下來的蔬菜箱抱回車上。
忙乎了一陣子,卡車重新出發,通過了用一條欄杆,隔絕著兩地的檢查站。
呼!!
檢查站一過,麥誠就鬆了口氣。
回頭敲了敲身後的車窗,開口道:“剛才真夠險的,差一點你們就要被抓去坐牢了。”
堵在窗口的紙箱被挪開,林耀推開車廂通往駕駛室的窗戶,問道:“怎麼回事?”
“彆提了,肥豬何居然提前交班了,為了讓他通融一下,我搭上了新買的手表跟金戒指,這群人真他娘的貪!”
平日裡,每次偷渡的票費,有將近一半要上交給何隊長。
出了問題,這老小子還要一推四五六,吃拿卡要,真不是東西。
麥誠有時候也在想,什麼時候不乾這一行了,將這幾個隊長全給舉報了。
當然,也就是想想。
吃這碗飯的不是他們一家,誰要是敢斷財路,保準有人會要你的命。
他們隻是小打小鬨。
據說有些大人物,能用白條當做通行證,一次走私上萬台電視,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大佬。
夜晚,卡車開到了元朗的一家廢棄工廠內。
林耀一行人在這下車,在這裡他看到了麥誠口中的廣哥,一個三十多歲,又黑又胖的中年人。
“廣哥!”
麥誠點頭打著招呼,上去給老大敬煙。
廣哥擺了擺手,詢問道:“還順利吧?”
“出了點小狀況。”
麥誠將經過說了一邊,說到何隊長的時候,看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晚上去砸他家的玻璃。
廣哥也很生氣,隻是他知道惹不起何隊長,懨懨的回答道:“你的損失記在公司的賬上,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和這頭肥豬算賬。”
“謝謝廣哥。”
麥誠眉開眼笑,隨後招呼著林耀這些人:“都下車,晚上在這住一夜,明天早上你們就可以離開了。對了,李長江呢,你小子可是先上車後買票的,現在已經到港島了,你馬上給你叔叔打電話,讓他拿錢來接你!”
與其他人不同,李長江並沒有買票。
他跟賣票的人說好了,到了港島才能拿錢出來,為此他願意出八千塊,而不是正常票價的五千塊。
“我不會賴賬的,我叔叔很有錢,是個大老板,幾千塊對他來說是小意思。”
李長江接過廣哥的大哥大,在彆人的指導下撥出號碼。
嘟嘟嘟...
沒人接聽!!
再打過去,還是嘟嘟聲,遲遲沒人接電話。
“我叔叔睡的比較早,可能已經睡下了,”李長江放下電話,不好意思的跟其他人說道。
廣哥一聽這話,奪過自己的大哥大,指著李長江的鼻子說道:“你最好彆騙我,不然我賣你去鴨館接客,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帥哥,到了裡麵一定會很搶手的!”
李長江沒說話,隻是緊了緊拳頭。
林耀將一切看在眼中,趕緊過來拉開他,開口道:“廣哥看到你就生氣,還不躲遠點,惹火了廣哥,你真想去鴨館接客啊!”
“廣哥,這是我認識的新朋友,在老家失手殺了人,剛跑到港島這邊的。”
麥誠介紹了一下林耀,這麼說的目的,也是告訴廣哥這是自己人。
廣哥點點頭,麥誠是他的親信,林耀又是麥誠的朋友,多少在他這也有幾分顏麵,於是開口道:“我們這些人,往前推一二十年誰不是老家來的,你既然是阿誠的朋友,就是我們的自己人,晚上一起吃火鍋,算是給你接風了。”
1983年的港島,還不像後世那樣隻講利益,不將義氣,兄弟情義就是個屁。
真正的情義比紙薄,出來混就是為了錢,誰有錢誰就是大爺,是九十年代之後的風格。
現在,大家還保留著老一輩人的傳統,甘心為社團抗雷,一心為老大赴死的人大有人在,還是比較講義氣的。
所以有人說,八十年代,是最後的江湖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