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全屋的白在江非常疲憊,感覺今天是遊戲開始以來最累的一天。
他把睡覺用的床墊拖了出來,放到門口,盤腿坐到上麵,等著看雨。
‘轟隆――’
天邊炸出一道響雷的時候,鬼屋門口的私家車開走了,車窗是全黑的,白在江也看不清裡麵有什麼人。
雷聲又打了好幾次。
天色在很短的時間裡變得漆黑。
某一瞬間,鬼屋裡麵所有燈光倏地滅了。
白在江眨了下眼,看到旁邊的陰影裡走出兩個穿雨衣的工作人員,正在向鬼屋靠近。
‘嘭’的一聲,不知是風還是什麼,鬼屋大門被打開又重重關上。
白在江直起身子,撐著地麵站了起來。
這時候已經過了晚上十點,圍在他屋外的兩個‘野人’已經開始盯著他了。
鬼屋那邊,如果唐欽走了的話,誰開的門?野人為什麼動?
‘轟――’
雷聲陣陣,但是還沒下雨,風倒是吹得落葉紛飛,把黑暗中唯一能看清的空隙都補滿了。
白在江觀察不到對麵的情況,隻感覺好像有人在打鬥,動靜混在雷聲裡。
突然,一道黑影從對麵躥了出來,速度快得根本不像病人。
兩個野人在他後麵踉踉蹌蹌地追。
白在江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
黑影跨上台階,來到他身側。
還沒看清來人的麵容,白在江身前就橫過來一條手臂,把他肩膀握得生疼。
‘嘭’的一聲,陶泥小屋的門被人重重關上。
不一會兒,裡麵想起乒呤乓啷的摔打動靜,似乎發生了非常激烈的矛盾。
門外的四個野人互相對視一眼。
……
屋內,兩道視線落在地上碎得亂七八糟的陶泥雕塑上。
白在江隻看了一眼就挪開目光。
把他扯進屋裡的男人正靠著牆平複呼吸。
“你怎麼過來了?”他抬腳走到唐欽麵前,“我以為你去醫院了。”
唐欽仍然沉默著,但這回白在江很確定他不是因為剛才進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壞了雕塑而愣神。
“你怎麼了?”
白在江壓低了點聲音,感覺自己的心臟忽然在胸腔裡突突直跳。
有種難以預計的不安。
唐欽左手拿著根棍子,一直沒有放下,此刻像頭疼一樣抬起右手,低著頭按了按太陽穴。
白在江聽到他的吐氣聲,帶著比屋外的悶雨還要讓人煩躁的意味。
‘咚咚――’
棍子敲在牆上的聲音。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心情不好的信號,正常人看到一個近兩米的高大男人拿著棍子出現在自己麵前,還呈現這種舉動,肯定會下意識退後避讓,起碼等他心情好點再交流。
但白在江沒當正常人。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搭在唐欽的胳膊上,觸碰到對方緊繃的肌肉。
“你是頭疼嗎?”白在江聲音一輕再輕,隱約帶著心疼,“摔到腦袋了?什麼時候的事?讓我看看。”
白在江手還沒落到唐欽腦袋上,手腕就被攥住了。
窗外刮起罡風,樹葉之間碰撞著發出沙沙響,然後是劈裡啪啦的動靜。
“下雨了。”
白在江沒介意唐欽把自己捏得有點疼,他仍然輕聲細語地和對方說話。
“你來和我一起看雨嗎?”
握在手腕上的力道緊了又鬆,然後白在江終於聽到唐欽開口了:“我想起來了,白在江。”
‘轟――’
外麵又打雷了,但白在江覺得有點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