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2 / 2)

有始有終 蟹總 11520 字 8個月前

許歲一笑,聽話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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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華哥開著一輛麵包車趕過來。

兩人把狗籠抬上去,陳準和許歲返回車上,同華哥一前一後前往動保基地。

這時快到中午,基地仍有幾位義工在為明天的活動做準備。

要用的狗籠已經整齊排列好,有人在往右上角貼標簽;橫幅、易拉寶和各類卡通貼紙也印製齊全,有人在整理。

很久未見林曉曉,她熱情地跑過來,拉著許歲嘰喳喳聊了好一會兒,才帶著她乾正事。

兩人去後麵幫忙給狗洗澡。

明天將會是一個嶄新開始,是它們生命的另一段旅程。

所以它們打了疫苗,洗了澡,再穿上新衣,便可以乾乾淨淨地等待新主人。

許歲幫一隻小黑狗衝掉滿身泡泡,轉頭問林曉曉:“明天有多少小動物參加活動?”

“大概二十隻。”

“都是什麼品種?”

“貴賓、金毛、橘貓,還有幾隻品相好一點的中華田園犬。”林曉曉說:“對了,這次瑞瑞也會參加領養。”

許歲一愣,半刻:“哦。”

這天忙到五點才結束,許歲跟著陳準去後院看了眼,上午買來那十隻狗被單獨隔離在一個籠子裡觀察狀態。

它們身體重獲自由後,眼睛逐漸恢複光彩,當感知到周圍環境是安全的,才開始活蹦亂跳,真正活過來。

兩人是最後離開的,到陳準家時,陳誌遠已經做了一桌子好菜。

他今天心情顯然很好,往常餐桌上隻有他們父子倆,很久沒出現第三個人了。

他開一瓶紅酒,分彆給許歲和陳準倒了些,入座後,又賣力推薦其中的兩道菜。

許歲嘗了嘗,實話實說:“比我媽做菜味道還要正。”

陳誌遠笑的眼尾堆滿褶子:“那再嘗嘗這道麻仁地瓜,你們女孩子肯定喜歡吃。”

被切成方糖大小的地瓜上裹滿白芝麻,吃進去的口感有點像拔絲地瓜,細細品嘗,又多一層濃鬱的芝麻香。

許歲點頭:“很好吃。”

“那多吃點。”陳誌遠直接把那道菜端到許歲麵前:“以後常來,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給你們做。”

許歲笑著點頭。

她覺得和這樣的長輩相處起來很舒服,陳誌遠除了問過父親近況,沒有打探她工作和個人感情等私事,隻聊美食,聊陳準小時候趣事,席間氛圍很輕鬆。

飯後陳誌遠去收拾他的廚房,許歲過去幫忙,被趕出來。

她回到客廳,陳準側躺在沙發上,手臂撐頭,正用遙控器調台。

見她過來,他拍拍手臂旁的位置:“坐哥這兒。”

許歲白了他一眼,才不過去,就近坐到他腿邊的位置。

陳準懶懶瞥過來,從後麵抽出一條腿,搭在她的大腿上。

許歲嫌棄地拍了把,想搬開,卻沒搬動。

陳誌遠一時半刻出不來,她讓他暫時放一會兒,說:“叔叔越來越居家了。”

“他一直都這樣。”

“當爸又當媽哪那麼容易。”許歲問:“夏阿姨離開這麼多年,叔叔始終一個人?”

陳準想起母親剛去世時,他和父親說的那番話。他說讓他晚幾年再開始新生活。他能接受父親再婚,又自私地害怕他會很快忘記母親。

誰知之後的這麼多年,除了工作,父親身邊沒出現過異性朋友,始終獨來獨往,用心照顧著這個家。

陳準說:“的確一個人。”

許歲發自真心:“這很難得。”

畢竟那時陳誌遠正值盛年,生意也風生水起,世界誘惑很大,能至死不渝的男人實屬罕見。

“我們陳家男人的優良品質。”陳準道。

“什麼?”許歲分心摸著他腿毛遍布的小腿,猜測他冬天一定比彆人更耐寒。

她想象著,在這肌肉結實的小腿上抹滿脫毛膏,刷的一下揭去,絕對很解壓。

“忠誠。”

許歲動作一頓。

陳準拿開腿,挺身坐起來,和她之間剛好是肩挨著肩的距離。

他手肘撐在大腿上,看著她說:“許歲,我也會從一而終的。”

許歲轉頭,他的臉就在她眼前,他目光真誠,眼中隻映著一個小小的自己。沒有哪一刻,她比現在還要相信他說的話。

許歲抿抿唇,兩人在一起後,時時都心動,可從來都羞於表達,半天隻道:“好。”

卻捧起陳準的臉,在他唇邊輕輕印下一吻。

兩人在陳誌遠出來之前恢複如常。

剛剛七點鐘,他們坐下喝茶聊天,直到困意襲來,陳誌遠才起身給許歲收拾二樓的房間。

趁這會兒功夫,兩人去三樓待了會兒,上次進陳準房間還是四年前,這裡陳設未變,隻是床品和窗簾換了新顏色。

陳準給她倒一杯溫水來,竟是先前她一直在用的“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馬克杯。

“這個還留著?”

“什麼?”陳準邊藏床尾的臟衣服邊問。

“這個杯子。”

陳準回頭看了眼,語氣平常:“一直放在那兒,沒人動。”

許歲把杯子端到眼前認真看了會兒,走到窗邊的書桌前,喝了一口,水溫剛剛好。

玻璃上映出她的影子,身後陳準不知在忙叨些什麼。

眼前忽然浮現高中時的他,他坐在這張桌子前,對著課本緊皺眉頭。

那時陽光正好,有綠樹、藍天和被風吹動的紗簾,空氣裡充滿清新的提子香和汗水的味道。

玻璃中,陳準終於有機會表演一秒脫T恤的技能,他站在床邊,一手拽住後頸處的衣領,同時抬手,向前快速一拉,便裸了上身。

他肩膀寬闊,腰部窄瘦,後背一條深深的背溝直隱入長褲內。

這一幕奇妙地與記憶中重合,許歲想起那個混亂的晚上,她藏在他的被子裡隻露兩隻眼,他站床邊,也像這樣脫去濕透的衣服。水漬從浴室一直印到他腳下,到最後,床單潮濕起皺,將兩人牢牢困在一起……

陳準走過來,從後麵弄亂她的頭發:“想什麼呢?”

“啊?”許歲嚇一跳。

“你很熱嗎?”

“……還行。”

“那臉怎麼這麼紅?”陳準換上一件舒適的黑色短袖,抬起手來,又將他先前弄亂的頭發給她捋順。

他手臂一直在她眼前晃,許歲終於注意到陳準腕間那根紅繩。

許是太應景的緣故,遺忘很久的事,此刻翻湧而至。

那年端午節,她從路邊老婆婆那裡用一元錢換來一根紅繩,因為太長,隻能戴在腳腕上。

繩子雖便宜,但她始終沒有摘下過,卻在某天發現腳腕上光禿禿,怎麼都想不起把它丟在了哪裡。

許歲抓住陳準手臂,拎到眼前仔細瞧了瞧,那根紅繩她是認得的,因為接口處的小疙瘩她重新係過,還有火燒的痕跡。

而陳準手上這根,幾乎和她印象中一模一樣。

許歲抿了抿唇:“這根繩子……”

“怎麼?”

“我以前也有一根,後來被我弄丟了。”

陳準隻淡淡道:“哦。”

許歲抬頭瞧著他,哪成想一根普通繩子他會珍藏多年。

一點一滴,令她內心軟成了泥。

好一會兒,她輕輕開口:“賣紅繩的老婆婆跟我說,那根紅繩會給我帶來好運的。”她環住他手臂,雙手落下,找到他的手緊緊握住,對他說:“原來老人家沒有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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