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承平兄弟和何文彥已經站起來,魏興郡王對跟著他的下人說道:“添把椅子,今兒我要和王兄好好喝幾杯。”
這樣上趕著的皇親,還能說明什麼?
何文彥受寵若驚,這可是郡王爺呀,皇上的叔父,他和郡王爺坐一個桌上。
王東家不是一個簡單的商家,和薛大將軍一個桌,郡王爺都沒上這桌,而且郡王爺稱呼王東家為王兄。
後知後覺的何文彥這才想到王太後。
一開始何文彥對王太後垂簾聽政是嗤之以鼻。
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
而嶽父說,不要小瞧了太後,古有宣太後、鄧太後,哪個也不比男子差,王太後同樣如此。
這幾年過去,確實如此,眾臣對王太後沒有不服氣的,何文彥隻有在心裡酸溜溜說一句:不合時宜。
何文彥重新審視王東家,見他和郡王爺交談自如,並沒有因為自身“商人”身份惶恐,或者因為對方是郡王爺而受寵若驚。
他又打量來客,突然看到最遠的桌子有個熟悉麵孔。
嚇一跳,眯起眼仔細看。
是他帶來的堂侄何汕橋。
他怎麼來了?
不可能是夫人帶來的,他兒子汕洛都沒帶,這是什麼場合,堂侄怎麼來了?
再仔細看那一桌,都是年輕小子,一個都不認識。
何汕橋是被同窗薛清國硬拉著來的,說今天他家有宴席,去吃一頓。
婚宴在黃昏,他們散學後,薛清國給先生請假,說姑母出嫁,他回家一趟,夜裡回來怕黑,讓何汕橋陪他一起。
何汕橋沒想到是薛將軍府,重新打量薛清國,懷疑問道:“你是薛大將軍的兒子還是侄子?”
薛清國說道:“我是我爹第四個兒子,最小的,自小身體不好,所以學文。嘿嘿!你彆給彆人說,我可是把你當朋友,隻給你一人說了。”
既來之則吃之。
東林書院是每隔十天家人才能送些吃的,半大小子們個個嘴饞。
何汕橋和薛清國住一屋,每次兩人換著吃東西,何汕橋學問好,經常幫薛清國做功課糊弄過去。
他不知道薛清國是薛大將軍的兒子,第一次進他以前認為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府邸。
幸好不用見家長,他跟著薛清國和薛家差不多大的小子在一桌吃飯。
何汕橋發現堂伯父來了,是跟著給堂伯娘的娘家蓋酒樓的那位商家一起來的。
竟然和薛大將軍同桌?
王家背景應該在薛家之上。
莫家是人善福氣好,可惜堂伯父眼瞎。
這是何汕橋來將軍府後的想法。
薛清國帶他來說祭五臟廟,那就來吃,一桌子全是好吃的,薛清國和其他人說幾句,給他夾菜。
半大小子吃光老子,這桌子菜很快見底,又多上了幾道菜。
薛清國小聲說道:“我爹回來,他們不敢去廚房加餐,又不敢出去吃,瞧,像餓死鬼投胎。”
何汕橋說道:“他們和我們不一樣,練武之人必須要吃得多才能我力氣。”
薛清國說道:“也是,我一個堂弟每頓飯吃我兩頓的。”
他伸出胳膊比劃,何汕橋見薛家其他小子,個個魁梧,隻有薛清國像瘦猴。
所以從來沒把他和將軍府連在一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