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撐著鄧瑛上了馬車,他已經疼的臉色發白。
楊婉用自己的袖子替鄧瑛擦了擦汗,“對不起,我一味地想弄明白那件事,沒想到你疼這麼厲害。”
鄧瑛搖頭道:“婉婉,你真大膽。”
“什麼。”
鄧瑛笑了笑,“冒充錦衣衛這種事,說做就做。”
楊婉也低頭笑笑,誠道:“鄧瑛,我差不多想明白了。”
鄧瑛點頭,“我也是。”
楊婉道:“但有一件事,還想想問問你。”
“你問。”
“為什麼我弟弟,會在此時寫《五賢傳》。”
鄧瑛低頭沉默了一陣,方應楊婉道:“他是殿下的侍讀,事涉文華殿,我需要從張次輔查起。”
楊婉道:“張琮?”
鄧瑛沒有否認,“張琮是小殿下的師傅,子兮是小殿下的舅舅,二人政見並不相同,殿下日後必要做一個取舍。”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楊婉。
“如果這件事和張次輔有關,那我就能理解,蔣賢妃的心計為什麼有這樣的進益了。”
“怎麼說。”
“張琮與蔣賢妃合謀構陷姐姐,但實則是張琮利用蔣賢妃構陷楊倫。”
“應該還不止。”
鄧瑛抬起頭回頭朝清波館看了一眼,“這也是蔣賢妃的罪名,在楊倫被陛下放逐以後,他亦可以舉發蔣氏,替小殿下除去二殿下這一礙。”
楊婉垂眸道:“我想利用張洛。”
“婉婉……”
“我知道有點險。”
楊婉打斷他,“但將才在清波館裡麵的時候,我就想好了。”
她說著抬起頭,“鄧瑛,你隻需要讓人盯住龐淩,必要時護下他,千萬不能讓他被滅口,除此之外,不要讓東廠沾染上這件事情。”
“你要做什麼。”
楊婉道:“試著反殺,我不想把姐姐的孩子一直放在張琮手裡。 ”
她說完這句話,卻沒由來的一陣寒顫。
她無法告訴鄧瑛,她想在易琅身上為眼前這個人求得一線生機,但是,這個孩子的精神壁壘被張琮塑造地太完好了,她尚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撕開這個口子。
這次是一個機會,楊婉依舊沒有把握,甚至有可能徹底惹怒張洛,把自己也陪進去,但她想試一試。
“我怎麼幫你。”
鄧瑛這個問題,問得楊婉有些錯愕,忙道:“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你的腳傷也發作得厲害,我們回去再細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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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天變得很快,等楊婉與鄧瑛走進玄武門時,已是風起雲壓,眼看就要下雨。
李魚抱著換洗的衣衫蹲在鄧瑛的直房門口,似乎是等得有些久了,臉都被風吹白了,看著鄧瑛與楊婉一道過來,便利索地翻了個白眼。
“鄧督主,不是說好了,今日要一道去混司堂嗎?我在你門口蹲到現在……結果……”
他看了一眼楊婉,“你們兩以後的話我都不信了。”
楊婉笑道:“你不信他還好說,不信我是什麼意思。”
李魚站起身,“我姐姐說,你今日要搬離五所,結果她過去找你,也沒見你人。承乾宮的宮人如今人手不足,那些個廠衛又是粗人,弄得亂七八糟的,我姐姐看不過,下了值去承乾宮替你照看去了。她讓我告訴你,你那兒今日是住不得了!”
“哦。”
楊婉邊笑邊應了一聲。
李魚蹦起來道:“你哦啥?你又回不了五所,我看你晚上睡什麼地方。”
他將才實在是等得煩,衝著楊婉好一通撒氣。這會兒撒完倒也好了,轉身對鄧瑛道:“走吧。”
“好,我去取衣。”
鄧瑛說完忍著疼往裡走,然而腳腕上的傷著實太疼,他剛走了一步,便不得不停下來扶住門框。
李魚看出了鄧瑛行走有異,忙跟到門口問楊婉,“他腳傷又發作了嗎?”
楊婉扶住鄧瑛的胳膊,“嗯”了一聲,對鄧瑛道:“要不今日彆去了。”
鄧瑛搖了搖頭,“沒事。”
李魚道:“你彆勸他。他教我們的,做人一定要潔淨。我是知道他向來不錯沐浴洗澡的日子,才一直蹲在門口等的。”
他說完又抱著衣服蹲下來,嘟著嘴道:“督主你快一點啊。”
鄧瑛倒還真的應了他一個“好。”
楊婉扶著鄧瑛走進值房。
鄧瑛鬆開楊婉的手,“你坐吧,等一會兒我讓廠衛送你回去。”
“我之前的話還沒說完呢。”
鄧瑛打開木櫃,“那你等我回來吧。”
楊婉看著鄧瑛從木櫃裡取出白綢製的中衣,忽然輕道:“承乾宮今日住不得。你能不能,讓我在你這裡躺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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