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水水回到房間,外麵的一切都傳不到她的耳朵裡。
她坐在床邊發了會呆,看到整齊的書桌上擺著幾本相冊,眼神動了動。
她走過去,一本本拿起來看。
放在最上麵的那本相冊全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中間是同學錄,最底層是一本畫冊,上麵記錄了她所有的少女心事。
——上麵幾乎都是畫的傅野。
穿著校服聽課的他;
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他;
表彰會上名列榜首的他;
兩人在一起後,在教學樓外麵的大榕樹下等她一起去圖書館的他……
結婚第一年的他;
結婚第二年的他;
結婚第三年的他……
關於他的記錄到今年戛然而止。
簡水水都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再懷著滿腔的熱情去描繪他的輪廓了。
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早喜歡上他。
隻是她那個時候年紀還小,沒有辦法為自己的喜歡負責,在考上了跟他一樣的大學之後,才鼓起勇氣去表白。
她追在他身後整整四年。
從來沒有想過停止的時候。
簡水水歎了口氣,將那本畫冊合上。
這本關於傅野的情畫,以後可能再也不會有新的畫頁了。
她拉開抽屜,鎖了進去。
又把另外一本全家福放在桌麵最顯然的地方。
裡麵基本都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還有簡水水從小到大的童年照。
她忽然來了興致,一張張看過去。
除了他們一家三口之外,還有另一個人經常出現在相冊裡。
那就是唐翡深。
簡水水趴在床上,無所事事地翻閱這本相冊,忽然想到傅野對自己跟唐翡深之間的誤會……
她諷刺地勾了勾嘴角,看著照片上年紀相差並不大的一男一女,臉上沒什麼表情。
那天晚上。
傅野質問她跟唐翡深是什麼關係。
簡水水才知道他對自己的家人有多麼不上心。
他們結婚並沒有辦婚禮,隻是兩家吃了頓飯。
傅野甚至隻認識她的父母。
她有時候覺得,也許他就算在大街上跟自己的爸媽偶遇了,都會覺得麵生。
因為他們每年頂多也隻會見一次。
所以傅野不認識唐翡深這件事情,好像也理所當然。
即便唐翡深是她的家人。
……
門口。
唐翡深去開門,卻久久沒有動靜。
簡母等了一會覺得納悶,便穿著拖鞋走出來看情況,“翡深,誰啊?”
傅野自然聽出了簡母的聲音,眼神動了動,心中泛起諷意。
他看向門口擋路的男人,眸色越發冰冷。
翡深。
對這個男人的稱呼倒是很親熱。
唐翡深看著傅野臉上難看的表情,皮笑肉不笑。
他知道傅野把自己當成了簡水水的追求者。
頭一回見麵,他就察覺到了傅野的敵意,也瞬間明白過來他壓根不認識自己。
對於自己妻子身邊幾個比較親近的親人都不認識,可見他對簡水水有多不上心。
簡母已經走到門口,“翡深,到底是誰啊?”
她看到門口站著的傅野,表情一下子淡了下來,“哦,是傅野啊。”
說不上冷漠,但絕對不熱情。
翡深。
傅野。
兩個完全不同的稱呼。
傅野沉默不言,很明顯看得出不悅。
但這畢竟是簡水水的母親,他強壓下不耐,“媽。”
簡母也點了點頭,客套道:“怎麼沒跟水水一起回來?”
她看了眼他手裡提著的禮品,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她其實不怎麼喜歡傅野,覺得這個女婿性子太陰沉,一點都不陽光。
再加上傅家太有錢,還不是普通的有錢,萬一簡水水受欺負,他們到時候就算是想給簡水水撐腰,也許都會有心無力。
但是簡水水太實在喜歡這個男人,她跟簡父也沒什麼辦法。
每次傅野過來拜訪的時候,氣氛都有些尷尬。
簡母還不知道簡水水要離婚的事情,對女婿再不喜歡,也要保持基本的禮貌。
她拉著唐翡深,側過身子,“進來吧,剛好水水爸做了飯,你來得剛好。”
傅野頷首,“麻煩媽和爸了。”
簡母客氣道:“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一旁的唐翡深忍不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