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忍不住哭了出來,“那我怎麼辦呀?”
他一墩子坐在了門口的台階上,哭得很是傷心,“媽媽走了,爸爸是個牲口,姐姐也是個白眼狼,水水,我隻有你了……”
簡水水見不得彆人哭。
尤其還哭得這麼慘。
她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剛要說些什麼,青年忽然站起身來,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肚子——
“水水,做不成你老公,也做不成你的小三。”
“……我做你的兒子好不好?”
簡水水捂著自己的肚子,後退好幾步。
她驚恐地拒絕,“不!我喜歡女兒!”
雖然是在夢境,但她絲毫沒有察覺到這段對話有多麼荒唐。
她猛地關上門,將那個青年關在外麵。
一轉頭。
忽然看到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紮進她的懷裡,軟軟糯糯地喊:“媽媽。”
簡水水心都化了。
她剛蹲了下來,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就看到原本香香軟軟的女兒,忽然掀起了她的小公主紗裙——
“啊!”
一聲尖叫。
簡水水猛地驚醒過來。
她額頭上全是汗,仿佛是做了個極為恐怖的噩夢。
她夢見自己原本可可愛愛的女兒。
忽然掀起裙子,變成了蘇含玉的臉。
簡水水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
她一下坐直了身子,跟傅野大眼瞪小眼。
“……”
傅野:“……”
氣氛凝固。
簡水水還憋著一口氣,“……我在哪?”
她環視了周圍一圈。
發現病房裡隻有她跟傅野兩個人。
忽然忍不住恍惚。
……剛才是她做的夢嗎?
在男廁所看到蘇含玉,是不是也是夢?
不、不是,那不是夢……
簡水水按著自己心口,閉了閉眼。
終於緩過神來,慢慢梳理暈倒前的事情。
傅野看著她被嚇壞的樣子。
抬起手將她臉頰邊的碎發彆在爾後,露出完整的一張臉,“在醫院,你睡著了。”
指尖擦過她細膩的絨毛。
男人的動作有些停頓,最後還是緩緩收了回去。
“睡著了?”
簡水水皺起眉頭,“我不是被撞到了嗎?”
傅野移開視線,“那要問你昨晚做了什麼。”
他微微抬手,按下護士鈴,“醫生說你最近神經緊張,缺乏休息,才會睡這麼久。”
他的聲音平緩無瀾,隻是闡述一個事實。
就連眸色也清淺冷淡,絲毫看不出剛才守在簡水水床前不肯離開的焦灼。
簡水水“哦”了一聲。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陣酸痛傳來,“蘇含玉呢?”
傅野動作微動。
聞言垂眸看向她,“問他做什麼?”
簡水水忽然放下手,冷冷地看著傅野,“他是男的,你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
她都被嚇到做噩夢了,真的可惡!
聽了她的問話,傅野頓了片刻。
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看著她的眼神從一開始固有的冰冷,慢慢微不可聞地化開。
他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擺在她麵前——
那是奪冠那年的她跟一個小男孩的合照。
她笑得隨和甜美,小男孩一臉激動。
仔細一看,還是能夠看得出來蘇含玉的模樣。
簡水水塵封的記憶終於緩緩打開。
傅野又給她播放了一段視頻。
雖然畫質一般,但聲音還是清楚地傳入她的耳中:
【水水,等我長大就來娶你,你答應我好不好?】
然後是簡水水敷衍的聲音:【好好好,你先好好學習,長大再來找我。】
簡水水:“……”
她的表情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傅野的表情也有些微妙,“你把自己的悠悠球送給他、答應長大後嫁給他。”
他頓了一下,隻是這停頓帶著不妙的微冷,“我以為你早就認出他。”
所以他才覺得,簡水水因為蘇含玉提離婚是在胡鬨。
是在借題發揮,宣泄她彆的不滿。
簡水水:“……”
她一時之間被這誤會哽得說不出話來。
病房裡一片死寂。
顧醫生卻突然推門而入,“檢查結果出來了。”
簡水水聞言看向他,一臉茫然,“什麼檢查結果?”
顧醫生走到她麵前,一邊說:“hcg檢查,看你有沒有懷孕。”
簡水水一愣、。
長久的怔愣之後,她的臉色頓時慘白,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臉,痛苦道:“我的噩夢難道還沒醒嗎?”
聽到她嘴裡吐出噩夢這個詞。
傅野忽而垂眸看向她,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