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沉。
簡水水的腦子也昏昏沉沉的。
那陣以為有外人闖入的極端恐懼,在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消弭,但巨大的心情起落還是讓她有些回不過神來。
直到她察覺到落入一個堅硬帶著熱氣的懷抱,才陡然反應過來——
“你要做什麼?”
簡水水猛地想要推開他,卻被抱得更緊。
她的情緒瞬間失控,“你怎麼會在這裡?傅野!你放開我!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哪裡都有你!”
她拚命想要甩脫桎梏,但身後的男人卻始終沒有給她半點答複,隻緊緊抱著她。
簡水水慢慢察覺到不對勁。
身後的男人猶如一堵牆壁,似乎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他驚人的體溫,“你……”
她還沒說出心中猜想,傅野便沙啞著聲音抵在她耳邊道:“彆亂動。”
夜色氤氳,他的眸色卻比夜還濃稠。
他聽到簡水水質問他為什麼陰魂不散、質問他為什麼哪裡都是他……
他倒是也想這樣問問她。
“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出現在我麵前?”
傅野的喉結上下滾動,聲音也沙啞到一塌糊塗。
他側過頭,將簡水水半乾的黑發撩開,露出一大片皙白的肩頸,眸色越發濃重,“……你在這裡,我很難熬過去。”
在蘇如珍麵前他尚且能夠憑借強大的自製力撐過去,即便是一整夜,他也不會對她有什麼衝動。
早在青春期,他第一次有了生理變化時,傅勁就已經對他開始了這方麵的訓練,即便是在藥效的催動下,他也可以做到強行壓製。
但是麵前的人不是彆人。
是簡水水。
他已經無法去思考簡水水出現在這裡有多麼巧合,隻知道將她揉進懷中。
他抱著她,將臉深深埋進她的脖頸處,渾身緊繃。
簡水水覺得他在倒打一耙。
她背靠著鞋櫃,又被男人抱在懷中,隻能虛張聲勢地抬高音量,“什麼叫我出現在你麵前?這裡是我房間,你才是那個突然闖進來的人!”
現在的狀況並沒有讓她感到安心。
她被傅野過高的體溫燙得有些難受,還有些心慌,卻隻能強壯鎮定,“你、你能不能放開我再說話?”
她心裡已經有不好的猜測,傅野估計是中了什麼春天的藥。
若是在平時,簡水水還沒那麼擔心。
她知道傅野還不至於卑劣到要強迫前妻做那種事情。
即便他脾氣大、性格冷,但客觀條件過分突出,所以身邊從來不乏追求者。
簡水水雖然體會過他放縱的時候有多百無禁忌,但也體會過他臨時刹車的能力有多強。
不管怎麼樣,傅野都不像是那種會被下半身劫持大腦的男人。
隻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簡水水心裡有些慌。
她的腦子裡已經做出了無數最差的猜想,聲音都有些抖:
“我不知道你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但是你彆想對我做什麼……我、我不管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反正你不許對我做什麼!”
傅野蹙起了眉頭。
這種時候,簡水水的聒噪也像催化劑。
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忍無可忍。
最後也隻是梗著青筋,在她耳邊沉聲道:“彆鬨。”
她越是這樣,他的理智就越亂。
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吵鬨,容不下任何其他思緒。
簡水水……
簡水水……
傅野忍不住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你怎麼這麼霸道……”
他輕輕咬著,卻又很快鬆開,像是想用力、但又舍不得的矛盾猶豫。
很快,他的眼尾就飄上一抹薄紅。
傅野定定地看著懷裡的女人,細致地來回看著。
是的,簡水水總是這麼霸道。
說喜歡的時候就要強勢侵占他的世界,說走的時候就要帶走所有的喜歡。
她把對他的承諾全部都拋在腦後,她隻會花言巧語,嘴上說得好聽。
想到這裡,傅野的眼神就開始帶著一絲隱隱的怨,“……小騙子。”
簡水水一會被說霸道、一會被指控是小騙子。
她自己都不知道傅野對她哪裡來的這麼多怨念,忍不住氣惱道:“對,我就是騙子!你放開我!”
“不放。”
傅野倒是回答得乾脆。
他將她打橫抱起,借著窗外的月光將她放在了軟柔的大床上。
熱炙的氣息覆蓋上來,從他急切而失控的動作裡,簡水水才終於掩藏不住自己的恐懼,“你要做什麼……傅野……”
事情的發展超出她的意料。
卻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熟悉的取悅在肌膚上蔓延,按照從前的習慣,簡水水原本應該舒服地抬起胳膊、抱住他的脊背。
此時卻害怕得瑟縮著、眼角閃著淚光。
這不是在婚姻存續之間,她的心態接受不了這樣的狀況。
簡水水是個及時行樂的人,但她隻想在一段穩定的戀情、或者婚姻裡跟喜歡的人做那種事。
現在這樣的情況。
她接受不了。
傅野來勢洶洶,他似乎不打算給她緩衝的機會。
她知道兩人身形體力之間的懸殊,但是真切感覺到的時候,隻覺得無力和恐懼。
“傅野……”
她聲音帶著輕顫,撇過頭去,“你彆這樣……”
語氣裡的祈求像是一巴掌打在傅野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