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野說著,手伸到她臉上捏了捏,帶著點狠勁,卻又不舍得真的用力,這點力道又變得纏綿起來。
簡水水在他指尖蹭了蹭,裝作聽不懂他的話:
“我怎麼會欺負你呢?我對你最好了……”
“你哪裡對我好?”
傅野不打算讓她糊弄過去,拉開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啄:“說說看。”
“我……”
簡水水雙眸迷茫,後知後覺的醉意讓她神情越發遲疑,片刻後,她晃了晃腦袋:“我頭疼……”
說完。
她“咚”地一聲撞上他的腰,用額頭輕輕地撞,試圖“萌”混過關:“好疼呀……”
傅野:“……”
他知道她這話摻著水分,但聽到她喊疼,他是沒辦法當沒聽見的,隻能輕聲哄她:“給你煮點醒酒湯,喝了就不疼了,嗯?”
簡水水隻是有點不舒服,頭暈暈的,聞言抱緊了他:“不要,不要你走……”
她撒嬌的意圖很明顯。
傅野放下心來,知道她隻是不想被翻舊賬,語氣柔和了一些:“那你想要什麼?”
簡水水儘職儘責地扮演一個酒鬼,哼了哼,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腦袋上:“幫我揉……”
傅野:“……”
他低笑了一下,眼底滿是無奈。
這麼毫無心理負擔地使喚他,簡水水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在她眼裡,他永遠隻是傅野,不是高高在上、擎天架海的傅總,更不是俯首恭聽、無所不能的繼承人。
他隻是一個,喜歡她的普通男人。
簡水水在他腰間輕蹭,還不忘補充道:“太陽穴也要按……”
“好。”
傅野無奈回答,輕柔地幫她按著頭,長指穿梭在瀑布般的烏發之間,一手的順滑細膩:“……舒服了麼?”
確實舒服。
簡水水哼哼了幾聲,渾身發軟:“舒服,再多按按。”
傅野很有耐心,即便看不清楚,也細細地注視著她的神情。
他指節修長,骨節分明,指腹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力道忽輕忽重,眼神越發柔情。
直到她的呼吸聲漸漸平穩,甚至升起細小的鼾聲,傅野才稍微鬆開手:
“水水。”
他低聲喊她,簡水水沒有回應,像一團軟柔的棉花,纏在他身上。
傅野將手放在她後背,輕輕拍了拍,隨即將她抱起,和她一起躺了下去。
簡水水像是循著熱源,主動滾進他的懷中,兩隻手抵在他的心口,像隻乖巧的小動物:“傅野……”
“嗯?”
簡水水砸吧著嘴,迷迷糊糊地嘟囔:“你頭疼不疼啊?”
“不疼。”
“為什麼都喝了酒,你不疼,我疼呢?”
“你希望我頭疼?”
“不希望,那你給我好好按吧。”
傅野無奈垂眸,心口也軟成一片甜水,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好。”
次日清晨。
天才微微亮,室內的光線不甚明朗。
簡水水感覺到一個熱源貼著自己,覺得有些熱,忍不住推了推,卻沒推動。
她皺著眉,聲音沙啞地喊他:“傅野?”
“彆說話。”
傅野的聲音比她更啞,抓著她的手按在枕頭上:“抱著我。”
簡水水還殘留著睡意,不想配合他,但他的氣場太強大,語氣也不容置喙,帶著一股勢如破竹的強勢,讓她無法拒絕。
她雙手抱住他,沒什麼力氣,就被傅野單手扣住,他的力量在她麵前猶如天神之勢,勢不可擋,讓她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
也許是這段時間傅野表現得太過順從,簡水水都快忘了,他本性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他是傅野,外界傳言中最揮斥八極、浴日補天的實乾家,也最不近人情。
他將蘇、吳兩家一網打儘之後,傅家那些寄生蟲自然又往他這邊倒,就連他的親生父母,他也隻是握著把柄,一點點放線,給他們一點甜頭,讓他們肝腦塗地。
他如他名字一般野性,無法馴服。
除非他自願,沒人能駕馭到他頭上,他能讓一切臣服,讓一向最為刁鑽的媒體,也對他不吝溢美之詞。
簡水水沒辦法思考其他的事情。
她忍不住地想,傅野對待其他人,跟對待自己時的不同。
戀愛時,光環和濾鏡會讓她美化很多東西,以至於後來決定要離婚時,她會懷疑從前她以為傅野對自己很特彆的想法是不是錯覺?
不是錯覺。
傅野有時候是一個很無趣的男人。
他無波無瀾,沒有偏好,沒有弱點,一切都經過最精準的計算。
隻有對著她時,他才像個活人。
他的那些複雜湧動的情緒,無論好的、壞的,全都是因為簡水水而起。
心裡忽然升起難以言喻的觸動。
簡水水忍不住開口:“傅野,我想看看你。”
男人此時正匍匐著膜拜她的所有,極儘所能地宣告他的所有權,既是國王,又是仆從。
聞言,強勢的動作停下。
傅野抬起頭,看她一眼。
眼中分明帶著霧,卻如烈日灼耀。
簡水水被燙了一下,移開視線。
片刻後,又重新對上他的雙眸:“你能不能看著我?”
傅野:“我看不見。”
簡水水閉了閉眼睛,又伸出手,去觸他的眉眼,“讓我看著你就好,傅野,我想看著你。”
“就這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