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靈抿嘴,重重點頭。
她開口道:“二哥,待瑾瑜入葬,我就去宗門大殿任職。”
陳潯表示五蘊宗至今還沒有一個挑大梁的人物,堪稱一個比一個不靠譜,自家三妹在外闖蕩多年,博覽群書,如今也是可以為本道祖分憂的時候了。
他準備將五蘊宗主之位交付給南宮鶴靈,柳涵、石無君為副宗主。
姬昭這小子就跟在你牛祖旁邊侍奉,頭腦從小就不靈光,多待在牛祖旁邊開開智。
聞言,姬昭大喜,他本來就不會管事,還是待在牛祖身邊好!
墓碑旁。
“哞!”大黑牛噴出一口鼻息,用牛角拱了拱泥土,默默為自家三妹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呱,鶴靈妹子!”蛙道人熱情的打了一聲招呼,“聽聞這小輩的靈柩乃是陳潯親手打造,他背後的家族可有福了,定有氣運福澤傳承而下。”
“蛙前輩。”鶴靈溫潤一笑,朝著蛙道人盈盈施禮。
這位是大哥的老部下,他已從二哥口中得知,輩分也是高得嚇人。
蛙道人近年來活躍了不少,高聲笑道:“大妹子,你看百裡外那棵草原上的海棠樹,當初我與小白靈種植時,
還沒本尊高,如今已蔭翳蔽日,亭亭如蓋。”
聞言,鶴靈側頭望向遠方,大草原上視野開闊,並未有其他靈樹,唯有一棵海棠樹在風中搖曳,相當讓人安寧。
大黑牛還在拱土,這棵樹當初是陳潯讓它們種下的。
蛙道人眼中閃過滄桑之色,悠悠道:“當初我問過陳潯,為何要種植此樹,這可不像是他的性子。”
鶴靈眨了眨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大哥並未對她言說過此事。
“大妹子,你不知道,那裡曾經是一片墳塚,大片大片的無名墓碑,此樹的前身就是他們。”
蛙道人神色嚴肅了不少,“陳潯那小子說,此樹在他家鄉象征著堅韌與頑強。即使在荒涼、死寂的墳塚之地,海棠樹也能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它言儘於此,沒有再多說,這鶴靈大妹子眼含慧芒,自然比小白靈聰明許多,更能明白其中意義。
聞言,鶴靈遙望的目光深邃了幾分。
墳塚之地,本是死寂一片,但海棠樹的生長,卻為這裡帶來了生機與活力。
那些曾經的無名墓碑,如今在海棠樹的庇護下,仿佛也重新獲得了生命,成為了這片草原上一道獨特的風景。
生命從來不是終結,死寂,而是延續...
她想到此處淡淡一笑,大哥一路走來倒是看開了太多,但世間道理萬千,真砸到自己身上時何人又真能那般灑脫明悟。
鶴靈轉頭,微笑道:“謝蛙前輩點撥。”
“哎,小事,小事。”蛙道人擺掌一笑,嘴裡依舊還含著輕塵草,似乎也在證明南宮鶴靈的心中所想,但世人似乎也總是這般。
南宮鶴靈輕身蹲下,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捧花,這捧花隨著歲月的侵蝕雖然已稍顯殘敗,但依舊還是被保存得相當完好。
她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入靈柩中,蓋在那副骨架的臉上。
不經意間,那副骨架緊握的手似乎若有鬆動,不知是被山風所吹動,還是被某位的心所牽動,鬆開了......
呱?
蛙道人瞳孔微微一睜,不由多看了一眼那副骨架。
執念異常深厚之輩他在那個時代見過太多,但在這個寧靜安穩的仙道大時代倒是沒見過多少,風瑾瑜算是這個時代見過的第一位。
“好小子。”蛙道人眼潭底部流露出了一縷敬意,他還是認為這樣的人物才是真正的修仙者,不太承認這個時代的修仙者。
若是蛙道人能麵見姬坤,他們倒是能暢聊一番,但歲月終究不等人。
它蛙掌負在身後,緩緩看向了那遠方屹立的海棠樹,竟不知不覺間流露出一股生死看淡之感。
沒錯...蛙道人曆經過那個大殺伐時代,不知送葬了多少故友,它自己還真不怕死,更不怕任何人,哪怕陳潯成仙,它依舊不是太給麵子。
那時候,每日都有驚天噩耗傳來,它道心早已麻木。
至於它為何挺看得起風瑾瑜,或許隻因為他們是相同之輩,內心皆有著一股大執念,一心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