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霜的聲音不大, 卻像一記重錘落在眾人心裡。
沈霖薇跪在輪椅旁,握著輪椅扶手的手抖得厲害,她看著遲霜, 難以自控,“謝,謝謝,小霜, 謝謝你……”數度哽咽道。
遲霜心裡難受,扶著她的手, “薇姨,對不起, 我早就該站出來。”
“你確定你和她的配型是吻合的嗎?”
“我之前做過配型, 完全吻合。”
“保險起見,你跟我來,再做一次。”醫生急忙叫來了護士。
鹿辭推著輪椅, 手突然被人摁住, “我跟你一起去。”沈霖薇不由分說, 幫她一起推著輪椅。
護士幫遲霜抽血的時候,鹿辭很自然的捂住了她的眼睛,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不怕不怕,沒事沒事。”鹿辭不住的安慰著她。
遲霜什麼也看不見,倒也沒覺得可怕, 反倒是鹿辭, 怕得要命,手心都在冒汗。
江芙在旁邊看著都跟著揪心, 抬手把她的眼睛也捂住了。
抽完了血, 眾人便回到病房, 等待著結果。
鹿辭一直幫遲霜摁著針眼,非常擔心。
“我說你們三個,不就是抽個血嗎,乾嘛啊?有那麼疼?至於?”安芷涵看著三人一個比一個害怕的樣子,就很費解,多大點事啊?
“你不懂,一邊待著去!”江芙氣鼓鼓地凶了她一句。
遲霜被護士摁在床上睡覺,囑咐她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其他人則是焦急的等待著匹配結果。
隔天傍晚,結果出來,兩人配型成功,完全吻合,當天,醫生便給遲霜打了一針刺激因子的動員劑。
……
五天後。
微暖的陽光落在潔白的床單上。
鹿辭瞧見了,起身把窗簾拉嚴實了些。
遲霜臉色不好,睡得很沉。
鹿辭現在還感覺到有些慶幸,還好地球上的醫術比較發達,捐獻骨髓不需要再用骨髓穿刺的辦法取髓,而是通過造血乾細胞分離的方式,昨天醫生在阿霜左右胳膊上各留了一支留置針,而後連接了機器,啟動機器後,血液從左臂流出,經過機器,流回右臂,如此循環,全過程持續了將近五個小時,期間,阿霜的臉色很難看,但好在堅持下來了。
剛結束她就睡著了,一直到現在,醫生來看過幾次,說這是捐獻骨髓後的正常反應,需要充足的休息和補充營養。
這幾天她可受苦了,捐髓之前連續五天被打動員劑,期間抽了數次血,兩隻胳膊上覆著大片的青紫,看得鹿辭心疼的要命。
江芙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
“小辭,你先去睡一會吧,我在這陪她一會。”
“不用了芙姐,我看著吧。硯雪怎麼樣了?”
“聽醫生說昨天剛取完髓就放進了硯雪的身體裡,移植的很成功,現在就怕有排異反應。”
“不過醫生也說了,她們是血親,排異反應應該會弱一點。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是看到希望了。”
“嗯,希望硯雪能好起來。”如果硯雪最終無法得救,她不敢想象阿霜會有多自責。
房門再次被人敲響,兩人回頭看去。
“薇姨,您怎麼來了,硯雪醒了嗎?”
“沒有,也在睡呢,我熬了點雞湯,一會她醒了你記得讓她喝了。”沈霖薇遞了個保溫壺過來。
鹿辭雙手接下,看了看她的臉色,明顯露著疲態,“謝謝薇姨,我會看著她喝完的。”
沈霖薇坐在床邊,看了看遲霜,又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她的手臂。
“等她醒來,兩隻胳膊肯定又酸又脹,你記得用熱毛巾幫她敷一下,輕輕按摩,能緩解一些。”
“好。”鹿辭點頭應下。
“那我先回去了,等她醒了,你們告訴我一聲。”
“好。”
……
遲霜這一覺睡到傍晚,還沒有醒來的趨勢,鹿辭著急了,又叫醫生來看了看,醫生表示可能是跟體質有關,讓鹿辭再耐心等等。
鹿辭在床邊坐了一會,起身拿了毛巾,去洗手間兌了一盆溫水回來,拿著毛巾沾了沾溫水,搭在遲霜的胳膊上輕輕揉著。
她這剛有動作,遲霜便晃了晃頭,蹙起了眉。
“阿霜?阿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