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涼仔細查看了林霜兒手上的傷勢,眉頭越蹙越緊。
夜北承心裡的不安更甚:“她的手怎麼了?不是普通的傷痕嗎?”
沈博涼道:“傷痕的確普通,但打人的刑具可不普通。”
夜北承:“什麼意思?”
沈博涼語氣沉重地道:“她手上的傷恐怕是被烏青藤所傷。”
冬梅這時說道:“沈禦醫說的不錯,霜兒的手是被一種青藤打傷的。隻是……這青藤有什麼特彆之處?”
沈博涼道:“烏青騰渾身長滿倒刺,且帶毒……”
冬梅臉色白了幾分:“那霜兒的手……”
沈博涼道:“毒倒不是大問題,隻不過,這姑娘有些受罪罷了。”
夜北承臉色已經是極為難看。
他想象不到林霜兒受刑時該有多痛苦,這些倒刺紮進她血肉裡,一定很痛吧?
不自覺捂著自己的心口,夜北承忽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心口的位置,像是被刀劍刺了千萬刀。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沈博涼,神情嚴肅地道:“有什麼方法能減輕她的痛苦?”
沈博涼搖了搖頭:“沒辦法,要逼出毒血,就得從傷口處紮針,否則傷口潰爛,回天乏術,林姑娘的手恐怕保不住。”
沈博涼利落地取出銀針,手法嫻熟地紮住了林霜兒手掌處的幾個穴位,很快,傷口處溢出紫黑色的血。
隻不過,這樣的痛苦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昏迷中的林霜兒緊緊蹙了一下眉頭,嘴裡發出抑製不住的痛楚。
夜北承心口一緊,目光淩厲地看向沈博涼:“就不能輕點嗎?”
沈博涼有些無語:“下官已經很輕了,你若是再打擾我,隻怕林姑娘又要多受些罪了。”
聞言,夜北承隻要閉了嘴,隻是眉間的愁雲逐漸加深。
逼出毒血的過程很漫長,期間,林霜兒被痛醒了很多次,而後又再次被痛暈過去,反複幾次,額頭都已經被折騰出了冷汗,眼淚更是順著蒼白的臉頰緩緩滑落。
“疼,阿娘……”
“阿娘,霜兒好疼……”昏迷中的林霜兒開始說起了胡話,嘴裡不停喊著阿娘。
夜北承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在心裡,越收越緊。
明明,她以前也會叫自己的名字的。
可現在,她隻會叫她的阿娘。
她若是叫一聲他的名字就好了,他就會告訴她,他一直在她身邊,再也不會讓她受傷害了。
可她沒叫,再也沒叫過。
終於,所有的毒血都被逼出來了。
沈博涼將銀針一根根收了回來。
他道:“不必擔心,我已經用銀針替她把毒血逼出來了,隻是傷口要日日換藥,切記不可碰水。”
冬梅連連點頭,將沈博涼說的話都記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