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令玦思來想去也想不到西陵人的目的,可林霜兒早已替他下了決定。
“父皇,母後,西陵人已經快逼近皇城了,為今之計,和親迫在眉睫,再不能耽誤了。”
這一次,南宮令玦沒有拒絕,他閉上眼,輕歎了一聲,道:“既如此,朕隻能出此下策了……”
“不!”虞晚凝道:“不能送霜兒去死。”
林霜兒衝虞晚凝淡淡一笑:“母後,倘若我不去,下一個躺在榻上的便是君澤,亦或是父皇,甚至是煜兒……”
“到那個時候,母後會忍心看著他們受苦嗎?”
聞言,虞晚凝僵住,她張了張口,喉嚨卻像是被卡住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手心手背都是肉,無論是讓誰犧牲,她都做不到坦然麵對。
林霜兒跪在地上,對著虞晚凝和南宮令玦重重磕了幾個響頭,道:“父皇,母後,此次和親,不單單隻是為了北榮,我也有想守護的人,我也想為他做點什麼,如今他有難,我不能坐視不管,也不想永遠躲在他身後尋求庇護……”
虞晚凝痛苦地道:“霜兒,母後怎麼舍得讓你去死……”
林霜兒道:“,母後,就讓我去西陵吧,倘若這次能順利除掉雌蟲,興許,我和肚子裡的孩子都還能活著回來,倘若回不來……”她頓了頓,心裡隻覺得堵得慌。
深吸一口氣,她輕輕扯了扯嘴角,挺直脊背道:“倘若回不來,父皇母後隻當從未有過霜兒這個女兒……”
“還有夜北承,我若回不來,還請父皇母後告知夜北承,讓他永遠……永遠忘了霜兒吧。”
說到這,她故作輕鬆地道:“倘若他實在忘不了,母後便讓國師給他催眠,總有辦法讓他忘的……”
虞晚凝痛心地道:“舍得嗎?霜兒?”
林霜兒心裡一陣酸楚,她道:“有何舍不得,總比讓他痛苦一輩子好啊。”
“更何況,這世上名門閨秀數不勝數,忘了我,他興許還可以娶一個更好的姑娘,為他生兒育女,與他執子之手,白頭偕老……”
雖然,她多想陪在他身邊的人會是她,可是,這世上哪有雙全法……
虞晚凝道:“可你馬上就要嫁給他了,你還有了他的孩子,去了西陵,一切都將成為泡影……”
幾乎沒有再活著回來的可能了……
林霜兒強忍著內心的痛楚,道:“可是,總要有人犧牲啊……”
而她,卻是最合適的人選……
……
不知何故,夜北承心裡無端感到一陣心慌。
他躺在床榻上,微微側頭看向營帳外的天色。
想了想,他已有數日不曾給林霜兒寫過信了,也不知她近日過得好不好?
營帳內,沈博涼忙得進進出出,隻因他的傷口再次惡化了,剛止住的血又開始往外溢,潔白的紗布頃刻間又染成了血色。
沈博涼沒了辦法,他幾乎什麼法子都用完了,可還是解不了他體內的毒。
短短數日,毒血迅速擴散,滲入血液,即將蔓延至心脈。
萬般無奈之下,沈博涼隻得用銀針封住他身上的穴位,不讓毒血擴散。
夜北承低低咳了兩聲,嘴角溢出血跡。
沈博涼知道夜北承很痛苦,每一日為他施針,都似一場酷刑。